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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籽儒宫内,初雪坐在堂中,旁边站着宫女太监,初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小夏子你留下。”
“是。”
众人退下,将门关上,盛秋皱着眉头,什么话也不说,一旁的小丫头问到“盛秋姑姑,今日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没怎么。”
盛秋嘴上说着没怎么,可是心里却犯着嘀咕,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夏子的来历,他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初雪自从封嫔之后,就再也不像从前那般重用自己,到底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盛秋姑姑,今日膳房糕点送来了。可是要给娘娘过目?”
盛秋转过头看向房中,摇了摇头“莫要打扰娘娘,先送到小厨房去吧。”
“这……”
“怎么?”
“娘娘说,这其中的桂花酥甚是珍贵,要送来了就给她过目。”
“桂花酥?”盛秋奇怪的看了看食盒中那几颗桂花酥,这桂花有何珍贵,桂花酥有时处处可见之物,为何初雪竟然做了这样的吩咐?
盛秋接过食盒“你先下去吧,我会交与娘娘。”
“怎能劳烦盛秋姑姑呢。”
“你只需要记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桂花糕已经到了籽儒宫,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更不需要过问。”
“是,奴婢告辞。”
盛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小夏子出现的突然,儒嫔这阵子也一直很奇怪,同时她什么也不和自己说了,盛秋觉得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在看着食盒中的桂花酥,这怎么也看不出有多么珍贵。
想到这,盛秋轻轻的叩了叩门,小夏子打开门,问到“盛秋姑姑,何事?”
“在这籽儒宫,竟然还有下人问我何事?”盛秋小声嘀咕,冷哼了一声,“膳房送来的桂花酥,娘娘可要亲自过问?”
“是盛秋吧,让她拿进来。”内阁之中传出儒嫔的声音,小夏子弯腰,将盛秋迎了进去,盛秋本就看不惯眼前这个小夏子,感觉他的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一种阴狠毒辣的感觉。
小夏子跟着盛秋来到内阁。按理说太监是不可以进入妃嫔内阁的,只有贴身的宫女才可以入内。
“你怎得跟了进来?”盛秋大声呵斥。
“放肆!”儒嫔慢慢起身,竟然对着盛秋说了这样的两个字,盛秋纵是奇怪,也没有做声,跪了下来“奴婢冲撞娘娘了。”
“冲撞本宫倒也没什么,只是你不可再与小夏子无礼,你与他都是我的心腹,是我的左膀右臂。要互相扶持才是。”
“是。”
“说吧,急三火四的找我是什么事?”
“回娘娘,膳房送来了桂花酥,说娘娘吩咐了,桂花酥珍贵的很,所以要亲自过问。”
“膳房的人办事还利索的。好了,放下吧,盛秋,你也起来,我们情同姐妹,本不用这么多规矩的。以后私下里你我便以姐妹相承可好?”
盛秋愣了,忙退了一步“娘娘,您是主子,盛秋是奴婢,不敢造次。”
“哎?怎么还这么客气,说真的,在这宫里我无依无靠,只有你还陪我左右,你说我若是连你都信不得,可还能信谁呢?你若是不嫌弃,这桂花酥,就送予你了。”儒嫔将食盒拿起来递给盛秋。
看着儒嫔满脸堆笑,盛秋咽了咽口水,摸不着头脑,忙接过跪谢。
“起来吧。”
盛秋站起身不敢抬头。儒嫔笑着“小夏子,送盛秋姑娘出去。”
“是。”
盛秋端着食盒走了出来,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回到自己的房中,打开食盒,这就是寻常的桂花酥,为何要用珍贵二字呢?盛秋慢慢的拿起一块轻轻掰开,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想都没想又扔了回去,站起身倒了杯茶。
也不知是谁养的野猫跑了进来,就这么钻进了食盒里,盛秋转过身发现野猫正在吃那桂花酥,刚要上手将它抓住,这野猫竟然开始抽搐,过了半晌竟然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盛秋愣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儒嫔是要自己的性命呢,若是不食,她会置我个不敬之罪,若是食了……便也活不了了。
盛秋马上想到的人就是皇后,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的盛秋正想着对策,便听到有人在叫她“盛秋。”
是小夏子的声音,盛秋推门走了出来“怎么?娘娘有事找我?”
“你不是就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我只是担心娘娘的安危。”
“哦?担心娘娘的安危?我看你应该是再担心你自己吧。我可以告诉你,我进宫是有目的的,而你家娘娘恰巧可以帮我,我也可以帮她,所以我们是绑在一起的,至于你……想必你也发现了桃花酥的不对劲。所以活到现在。如果我是你,我会快点逃出宫去。”殷十三还是不忍心让无辜的人陪葬,他给了盛秋一个腰牌,告诉她,三更时分,便快些逃出宫去吧。
转过头来,一连几日过去,王府里一片宁静,一片祥和,秀儿和晴儿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玖妜等不及,在府里茶饭不思。
“怎的,还是心乱得厉害?”
“是啊,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无法平静的下来,心里的石头怎么也没办法落地。”
“我带你去广德楼?”
“干嘛?”
“去广德楼还能干嘛?当然是要听一场大戏了。”
“也好,去听听戏,也能少操些闲心去。”
二人备轿来到了广德楼,今日的大轴仍然是张筱春的《锁麟囊》,苏子笙带着玖妜来到了后台“张老板。”
“王爷金安,王妃金安,今日怎的贵步临贱地,到我这里来了?”
“我家王妃心情不好,到你这听出戏,舒坦舒坦。”
“王妃爱听什么戏?今日我便唱什么戏。”
玖妜笑到“水牌子都已经挂出去了,难不成还要改戏?”
“若是王妃喜欢,也无不可。”
“我倒是无妨,这《锁麟囊》是张老板的看家本事,我也有日子没听了,今日还是老样子,岂不美哉。”
说到这,陈筱芸拿着行头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衣服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王爷金安,王妃金安,怎的两位大驾光临,也不知会一声?”
“哎,本就是出门闲逛,散散心,若要动辄多人跟着,还要知会你们,那岂不是有点出巡的意思了?嗯?”
陈筱芸笑着“筱芸马上要上场了,就先失陪了。”
“陈老板请。”
今日的开场戏,是《苏三起解》,陈老板的嗓音还是一等一的好。站在台口亮相的那一刻,玖妜不得不说,这样婀娜的身段,任何一个女人都望尘莫及,坐在二楼他们常坐的包厢里“子笙,你说陈老板和张老板经历了这么多走在一起,到底是缘分到了,还是人定胜天呢。”
“若我看来,上天给了他们缘分,而他们也抓住了这个缘分。”
“苏三,是个苦命的女子,经历了百般周折终于才找回了王三公子,这一辈子,她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虽说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这到底是出悲剧还是出喜剧呢。”
“你今日怎的感慨颇多?”
“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心里乱得很。”
这一晚,戏听了不少,回府的路上,玖妜有点昏昏沉沉的,听到不远处有那么个声音“王妃!王妃!”
慕容玖妜愣了一下“可是有人?”苏子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听到了声音,便叫轿夫落轿“落轿。”
二人慢慢下了轿“是何人?”
只见一旁的胡同里跑出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众人上前护着王爷和王妃,那女子跪在地上猛磕响头“求王妃收留!求王妃做主!”
“你抬起头来?有何冤屈,向我说来。”
那女子慢慢的抬起头,满是污泥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挂在上面。
“怎的是你?”
“求王妃做主!求王妃为奴婢做主!”
“别说了!”慕容玖妜制止住她,转过身说到“上轿。”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曾经被自己搭救,送入宫中的莫漪,也就是宫中的盛秋。回到王府,玖妜差人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梳理了头发,又做了一桌子的菜让她吃。
盛秋狼吞虎咽的一番风卷残云过后,擦了擦嘴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玖妜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退下之后,屋内只剩下玖妜和盛秋。玖妜看着眼前沧桑的盛秋“怎么?落魄成这样?如丧家之犬一般?”
“我是逃出来的,是小夏子救了我,他……他给了我腰牌,我才逃出来,儒嫔……儒嫔她要毒死我,她肯定是怕我把她所有事都说出来,她想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
玖妜也怕这是一个圈套,自己若是收留了盛秋,会不会有危险,她也不能完全信任眼前这个人。
“是,那日她赏赐给我一盒桂花酥,我没有来得及品尝,就被野猫叼了去,没想到那只猫竟然毒发身亡,我害怕,可是又没办法,小夏子给了我他的腰牌,我才跑出来的。”
“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辰了,也不知王爷准备什么礼物。”玖妜在梅林中闲逛着,突然想到此事。红袖走过来“小姐想知道,问问王爷不就是了。”
玖妜微微的叹了口气,她虽说与王爷有着夫妻名分,可是前前后后的这一个多月过去了,总也是没说上几句话的。此刻府中的妾侍梅香,梅夫人慢慢走近“王妃金安。”玖妜点了点头,梅夫人笑到“王妃可有什么愁事?”
“夫人怎的如此询问?”
“只是见的您终日疲惫的样子,看起来萎靡不振,不会是因为王爷最近都留宿于我处?心有不甘吧?”梅夫人说罢掩面微笑道。
“这王府之中几时轮到夫人做主?他既是王爷便要雨露均沾,就算他日日在你房中,我慕容玖妜也是昌平王妃,你纵是嫁了他再久,不也是那饮绿轩的歌妓吗?”慕容玖妜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位梅夫人。梅香顿了顿行了礼便退下了。红袖冷哼了一声“就凭她也想羞辱羞辱我们小姐。”
就在此时昌平王正好回府,身后的小厮带了一整箱的东西进来。
玖妜起身走到门口“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寿礼?”
“是给你的礼物。”
“我的?”玖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身后的小厮。
小厮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娘娘,现在可要看看?”玖妜转头望了望昌平王的脸色,他脸上的表情说也奇怪,似笑非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似的。
玖妜想了片刻“怎的?憋着坏整我呢吧。”
“好心送你礼物,竟被如此认为?”
“当真好心?”
“日月可鉴。”
玖妜让小厮帮忙打开,里面是一把古琴,玖妜已经好些日子没碰过古琴了,如今一见,心里欢喜,不自觉的轻触琴弦“你……你怎知我喜欢?”
“有心方可得知!”昌平王一脸欢喜,看了看玖妜泛着泪光的眼睛,“怎的哭了?”他见女子落泪便会没了法子,本是个惊喜,却没想的把玖妜弄的泪眼婆娑。
梨花带雨的玖妜轻拭去了泪水,慢慢的将头抬起“你可知,因我自小琴艺比姐姐出挑,便被禁了古琴?你可知我爱这古琴爱到骨子里,曾偷偷练琴被大夫人逮到便是要挨一顿板子。我已多年未碰此物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昌平王的眼睛里透露出了半份心疼“今日你并非慕容府的二小姐,你是我昌平王妃,在这赫兰朝,没人得以约束于你,现在这古琴便是你的,无人再会干涉。”
此番话音刚落,玖妜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小被慕容宛倾与陈氏压着,总觉得没有出头之日,当日嫁了这浪荡公子,却没想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他记在心上,难道真的是自己当初错看了他?还是说他隐藏的过深呢?
玖妜慢慢的伸出双手,指尖轻轻的触碰琴弦,清澈灵动的琴音在耳边响起,泪眼婆娑的女子坐于梅花之中,淡粉色的斗篷上一圈白胡绒毛,婀娜动人的身姿隐约在这白雪皑皑之间,映着簇簇红梅,她眉间那一朵花钿描摹的如此细致,低垂的眼眸如画中仙,纤细修长的十指轻快流畅,如行云流水般拨动琴弦,整个昌平王府被这曼妙的琴音所笼罩,片片雪花落下,在这寒冬之中如此清澈婉转的琴音让整个昌平王府都显得如此熠熠生姿、曼妙动人。
丫头想要上前提醒王妃天气寒冷,不便久留,却被昌平王拦下,苏子笙拿过小厮手上的墨狐皮斗篷,轻轻的披在玖妜的身上,便从腰间拿出那自小就带着的玉笛,折返琴瑟和鸣,当真只应天上有。
“从未有人能与我家小姐这样默契。”红袖刚一说话,就被碧襄拦下,众人也慢慢的褪去,那梅林之中便只剩下了一琴一笛,天上回声。
多日后,昌平王府还在议论当日之事。丫鬟小厮聚在一起时,扔在会想当日的琴瑟和鸣。梅夫人与姜美人凑到一起,谈论着当时的盛景,不禁涌上一股醋意。他们说便说了,底下的下人也便跟着议论。
“以前终日听王爷吹笛,没想着王爷的笛音竟也能与人相和?”
“这王妃怕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妃当真是奇女子,你都不知道那日她羞辱梅夫人,把夫人辱的无地自容。”
“此事当真?那王妃可真是个奇女子,谁不知道那梅夫人原本是个歌妓来的,整日在这王府横着走,如今来了个庶出的王妃娘娘,竟把她治住了。”
“王妃是个庶出?”
“你便不知道吧,这可真是个丢人的事,她与那宫中的婉嫔娘娘可是姐妹呢。”
此时碧襄端着茶水走进了厨房“怎的王妃也是你们随便议论的?”
“碧襄姑娘,怎的来了?”小丫头慌张的连连行礼问安。
“我家小姐想吃桂花糕,让我来取些回去。”
“我这就给姑娘拿。”
碧襄带了桂花糕还有新沏的茶水回了内阁,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将茶点扔在桌上,红袖凑过来问“怎的了?去了一趟厨房,竟如此愁眉不展的。”
“那起子人在议论小姐呢!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我听着不舒服。”
“那你干嘛不收拾了那起子人去?”
“我干嘛要动手,我若是动手,便只会给小姐惹麻烦。”碧襄一脸愁容的说道,红袖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看你平日闷声不响的,遇事沉稳,却没想是个没主意的。”
“你说什么呢?”
“这王府之中,除了主子们,丫头之中还不是你我为尊?如若他们对王妃不敬,你我是自当可以处置的,哪里会影响到小姐呢,便是影响也是影响了你我去。”红袖双眼忽闪忽闪的,一连鬼灵精的笑着。碧襄听到此话也便笑了起来“你呀。我该说你什么好,你我的行为就代表着小姐,怎能随意处置了人去,纵是有这个权利,也不能用不是?”
“我的好姐姐,您还真当真了不成?”
“讨打。”
玖妜正从外面走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将手上的红梅插在了白瓷瓶之中“怎的你二人又在打闹?一会子王爷来了,看到这样便要说我管教无方了。”
“是王爷管教无方呢!”
“你个闷葫芦,平日里见你少言少语,今日倒是快嘴了?。”
“怎的碧襄今日如此烦心似的?”
红袖嘟着嘴“还不是拿起子人,将小姐庶出的事当做玩笑说来,当真难听。”
“难听什么?我本就是庶出,他们说便说去吧,总听着别人口中说什么,那岂不是不让我活了?我在这王府,只要能安然度日便也就知足了。”
“小姐忍了,我可忍不住!哪日里他们若是犯在我的手上,必要他们好看。”说罢红袖便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糕整个放进了嘴巴里,碧襄笑到“怕是要噎到吧。”“眼看着我手下便是你们二人当家,这红袖的爆脾气何时能改改?你该多像碧襄学习学习才行。”玖妜笑着说道。
宫中婉嫔娘娘正在准备给太后的贺礼,本想着绣上一幅万寿图,可是自己绣工又当真一般,便四处搜寻手艺高的秀娘,没成想那日在御花园闲逛时捡到一条手帕,上面绣着凤穿牡丹,绣工极好,一番调查之后,找到了这条手帕的主人,是一个浣衣局的促使宫女。次日宛倾便将此人传来储秀宫。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婉嫔位于堂中,手上拿着一条手绢,堂中跪着的女子慢慢的抬起头,婉嫔一脸媚笑,“这手绢是出自你手?”
“是。”
“绣工极好,这牡丹就好似活过来一般,只是牡丹之花,只有皇后可用,如今你绣在手帕之上,可是冒犯?”
“奴婢……奴婢并非此意。”
“若你想让我把这件事大事化小,那便帮我一个忙,我便把这件事压下来。”
“什么忙?”
“帮我绣一幅万寿图。”
堂中之人许久未应声,初雪大声呵斥“来人啊,将此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那女子大声呼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你可想明白了?”
“奴婢照做就是。”
“好,从今日起,你便从浣衣局搬到我储秀宫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莫漪。”
“自今日起,你就是本宫的贴身丫鬟,本宫给你赐名盛秋。”
莫漪叩谢了婉嫔回到浣衣局,在初雪的带领下,收拾东西,搬到了储秀宫,终日整理丝线,绣这万寿图,如同监禁一般整整半月都没有出过房间,半个月的时间,万寿图的绣制已经完成,婉嫔看着眼前这幅万寿图,眉眼带笑“实在是好。只是若让旁人知道这是你所绣,可要治我的罪吧。”
婉嫔刚想再说什么,漫夏便拦住婉嫔“娘娘,倘若这万寿图真的让太后欢喜,如若日后,再让娘娘绣得何物,岂不是漏了马脚?”
思前想后,婉嫔决定暂时留她一命,盛秋便一直跟在了婉嫔身边,整日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一点纰漏就要拖出去腰斩。
这日,太后寿辰,昌平王苏子笙携王妃慕容玖妜;君平王苏子致携侧妃姚青竹;皇上苏子阡携德贵妃、贤妃、婉嫔;皇上之子三王子苏洵;九王子苏染;十王子苏逾;六公主苏慈都到场庆贺。
“母后,德贵妃、贤妃还有婉嫔都准备了寿礼。”
“哦?快快请上来。”
太监将寿礼一件件的拿上来,德贵妃准备的是一块寿山石,正面看就如同隶书得寿字一般,浑然天成。贤妃准备的是一幅亲笔所画的寿星图,婉嫔便拿上了那万寿图。
“这可是你所绣?”
慕容宛倾慢慢的起身行礼,然后点头“是。”
“婉嫔如此手巧,当真是贤德。”
“娘娘过奖了,臣妾绣艺不精,绣了一月有余,竟还是如此笨拙,如今这作品能得到娘娘喜欢,臣妾心中喜不自胜。”
陈筱芸恨罗月月,罗月月恨陈筱芸,起因都是因为张筱春,其实有的时候恨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存在。
恨都是从讨厌开始,日积月累,在最后的那一刻才变成了恨。
陈筱芸的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罗月月的苦却是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当年的她何等的风光,可是这一切有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成为陈筱芸罢了,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终究不会是陈筱芸,就算成为了,也只能做一个卑微的替身。
换做是谁谁又能甘心呢?罗月月是一个悲情的女子,可是她命运的悲惨到底又能怪得上谁呢?是不是要怪张筱春?或者是怪陈筱芸?再或者是怪自己?她谁也不能怪,她能怪的,是这个纷扰的世界。
我们都知道爱是从何而起,可是谁研究过恨何时而起?
陈筱芸和罗月月是这样,殷十三和慕容玖妜也是这样。
玖妜可能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殷十三为什么那么恨自己,为什么一心就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碧襄。
其实这一切还是要追溯到结婚的当日。
“新郎官好福气呀,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三生有幸。”儒贵人陪着笑脸,这幅样子,想必玖妜见了也是要恶心半晌,殷十三是江湖人,并不知道他们其中的那些乱事。
“借谢姑娘吉言。”
“姑娘?新郎官可真是有意思。”
殷十三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儒贵人轻轻的拿起一旁的银筷“这王府里什么都用银器,可是怕人害了他们不成?只是呀,那如意并非银器,真为碧襄姑娘担心呢。”
殷十三被这句话说的满头雾水,儒贵人微微笑着“我刚刚听到了些话,无法对你细说,你若是聪明可知道要保护碧襄。”
说罢,儒贵人便离去了,殷十三仔细思虑了片刻,觉得那如意或许会有问题,便来到内阁,仔细检查了一番,如意的底座的确有涂抹过的药剂,看到这一幕,他想了片刻,便将门口对着的礼物中那个如意拿了出来,与早已准备好的如意调换。
殷十三离开之后,秀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如意放在了鸟笼之下,收拾了片刻便离开了。
谁都不知道,为何换了如意碧襄还是中毒身亡,而换过来的这个如意经过殷十三仔细的观察并未发现有毒。
在殷十三悲痛欲绝的时候,儒贵人再一次的出现了“新郎官,果真还是被我给说中了。”
“是你害的?”
“怎会是我,我帮你还来不及,只是啊,这慕容玖妜太厉害,我以为你换了如意就好了?没想到她还有更高明的招数。”
“他没有理由害死碧襄。”
“你还真的是够笨的,碧襄知道慕容玖妜所有的事,这宫门王府,只能相信自己,碧襄就是太信任慕容玖妜,才会惨遭毒手,可怜了这花季女子竟也香消玉殒了。”
这句话算是在殷十三的心里种下了种子,虽说不太相信,但是也是半信半疑。
当晚,他找到了秀儿“那如意为何会有毒?”
“我……我只是按照王妃的指示,把如意放在了鸟笼下的窗台上,图个彩头。我什么也没做。”
殷十三皱了皱眉头去查看了鸟笼,这鸟笼哪是什么养八哥的笼子,分明是养过鸩鸟,在笼子的下方还有残留的毒物。殷十三顿时崩溃了,他以为是慕容玖妜做的,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慕容玖妜的阴谋。
自那天起,他发誓要报仇,要让慕容玖妜尝一尝失去爱人的滋味。之所以他迟迟没有对慕容玖妜下手,就是因为他要害的那个人是苏子笙。
这一日,昌平王携家眷入宫觐见,慕容玖妜朝拜过后便也只是闲逛,近日来边境不太平,皇上与昌平王总是御书房商讨,玖妜身为妇人,不能参与商讨国事,便准备去皇后娘娘宫中。
途经御花园,竟然碰到了儒贵人。
据说这个儒贵人诞下一位皇子之后越发的跋扈了,皇上还进了她的位分,如今已经是儒嫔了。
“儒嫔娘娘万福。”玖妜行礼问安道。
初雪微微笑道“万福,也是托王妃的福。王妃之位失而复得,当真难得。”
玖妜冷哼一声没有应声,却瞥到初雪一旁站着的那个太监眼熟的很,刚想上前,那太监头便更低了,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初雪上前拦住玖妜“王妃怎的对我身边的下人也这般感兴趣吗?”
“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王妃见多识广,见的人也多,我这身边的下人与王妃打过照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王妃何必要记在心上呢。”
玖妜皱着眉头,目光迟迟无法从那个太监身上离开。
“小夏子,去御膳房,取些新做好的糯米糕和桂花圆子来,皇上午后要来用膳。”初雪斜着眼睛看向那个太监。
“是。”他转身离去,看着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再看那稳若磐石的步伐,玖妜怎的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儒嫔娘娘,身边这个奴才从何而来?”
“怎么?我身边着奴才,这样惹眼?竟然让王妃看得上?只是着奴才我用的顺手了,还真不方便赠与王妃。若是其他什么人,我便送与你就是了。”
玖妜皱着眉头,迟迟没有说话,儒嫔看玖妜的样子,不禁冷笑了一声“怎么,昌平王府,竟缺个奴才不成?”
“初雪,我告诉你,别来打我的主意。”玖妜附在初雪的耳边。
“哟,看这话说的,王妃可是曾经闯宫救了皇上的人,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要叫您一声恩人。既然是恩人,那么就是我们要敬重的人。王妃这话从何说起呀。”
玖妜冷眼看着眼前这位儒贵人“碧襄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怎么?无凭无据,王妃要拿人吗?”
“无凭无据?你总会留下证据。”
“无论如何,现在你还没有找到,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与我逞口舌之快?早叫宗人府拿我了,你是拿我没办法,才在这里相要挟吧。”
玖妜恨的牙根痒痒,可是却无奈,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若是邮政局也不必在这里和她叫板了,只是刚才那个太监,竟然这般的与殷十三相像,玖妜看着眼前的儒嫔,不禁叹了口气“那个太监,可是故人?”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皇上午后还要到我功力,今日便不能陪王妃闲聊了。恕我失陪。”
红袖一直站在旁边,低垂着眼眸没有吭声,玖妜转过身去“怎么了?”
“小姐没看见,可是奴婢看见了,那分明就是十三哥,他……他怎么会……”
“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不敢混说。”
玖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殷十三如此恨我,怕是因为初雪吧,若没有她的挑拨,十三弟怎么会突然间对我有如此大的恨意,我现在只怕,他们把矛头对准我的孩子。殷十三啊殷十三,你怎么能信她的话呢,你挥刀自残,做了太监,可又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碧襄呢,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此刻玖妜心中满是惋惜,这样一个江湖侠客,却因为儿女私情,成为了宫中的一个牺牲品,初雪会怎样利用他呢?殷十三又到底有多恨慕容玖妜呢?
谁都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玖妜不知碧襄是如何遇害的,殷十三不知初雪才是那个凶手,此刻,初雪是占了上风的,玖妜在明而初雪在暗,无论如何,玖妜这一局都已经败了。
晚上回到王府,玖妜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苏子笙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便问到“怎么?进了次宫,脸色这样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苏子笙愣了一下,玖妜起身走到门口“你们不必守着了。”
“是。”
门口守着的丫鬟小厮关上门下去了,玖妜转过身来低着头,一直没说话,苏子笙感觉出玖妜心里有事,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说吧,我在呢。”
玖妜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我害怕,真的害怕。”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今日入宫,我见了儒嫔,我从小便认识她,从未想过她是这般狠辣之人,如今十三弟一江湖侠客,竟然沦落为宫中的太监。我不知道他们要做深恶吗,十三弟一直认为碧襄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不知道初雪对他做了什么,我无法替碧襄报仇,也无法保护十三弟。我真的很无能。”
“玖妜,你振作一点,我们现在在找秀儿和晴儿,只要找到她们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相信我初雪不会一直春风得意。”
“我看到了殷十三,我知道他有多恨我,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对我,甚至我的孩子,甚至于你,做出什么事来。”玖妜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到。
此刻苏子笙不担心吗?他更担心,他更怕眼前这个女人受到伤害,可是他除了加快寻找的步伐,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