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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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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聿心里舒坦了,又给她倒了杯茶,小声哄她,“师兄莫气,十三被骗了二十年都不曾生气。”
    气是有的,冷静下来细想,此时才知她是女儿身反而是最好的。
    上?一?世?,即便知晓她是女儿身,自己也没法跟她在一起。
    就算给她正名,也依然会有人觉着她能走到高位,靠的是以色侍人而非能力。
    世?人对女子多轻视,他们不会羡慕她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只会想尽办法贬低她,唾骂她,把她狠狠踩进泥里泼上大盆脏水,以此来彰显自己丑恶的内心——
    看吧,女子就该是男子的玩物。伺候好了男子,便能得到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十三有没有听过过一?句话,看破不说破。”林青槐吞下口中的糕点,端起茶杯喝茶,“我如今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你越纠缠于我,你爹就越急着指婚。”
    “这事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认我,指婚的圣旨就不会下。”司徒聿俊朗的眉眼舒展开来,扬唇轻笑,“你本事这般大,朕舍不得也不敢,将你拘在后宫的一?方天地里,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这天下才是她的舞台。
    “嘴巴抹了蜜?”林青槐听他这么一?说,唇角扬了扬,“那宫女和你祖母怎么回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回飞鸿居边吃边说。”司徒聿见她松口,又殷勤地给她倒茶。“我请客。”
    林青槐又喝了口茶,站起身来,先他下楼。
    秦王身边的宫女在上京,那他的子嗣应该也在,年纪跟他们估计差不多大。
    燕王布局多年,武安侯府上?下都被关入天牢,他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这事与他毫不相干。
    能如此淡定,应是早已想好金蝉脱壳之策。
    林青槐走出茶楼,与等在楼下的冬至和白露一道,坐上?马车前?往飞鸿居。
    司徒聿站在茶楼窗前?目送她的马车走远,这才拿了一?块碎银丢到桌上?,施施然开门出去。
    天有些阴沉,沿路百姓和商贩的吆喝声,也透出几分有气无力的劲。
    马车哒哒哒经过胭脂大街,昔日热闹非凡的春风楼,大门上贴着大大的黑白封条。
    红色灯笼取了下来,路过的百姓不时有人停下来啐一?口,骂骂咧咧走开。
    林青槐看着这一?幕,想起楼里那几十个姑娘,黛眉微蹙,“春风楼的姑娘们如今情况如何?”
    有些姑娘是被拐来的,有些是被家人卖给春风楼的,对她们来说,那到底是她们落脚的地方。
    如今被查封,大理寺未有告知何时可开门营业。往后的客人,会不会还尊着先前?那套规矩,谁也不清楚。
    她倒是有法子安置这些姑娘,不过得司徒聿帮忙。
    哥哥还不行,他如今在大理?寺是观政,支使不了魏大人。
    “都还住在里边,护院的杂役小厮没掺和事的都走了,掺和事的和那妈妈以及几位管事,关在大理?寺天牢。”冬至咋舌,“你都不知那些男人有多恶心,竟跑去春风楼的后院喊话,要?姑娘们做暗娼。”
    林青槐按了下眉心,抿唇不语。
    救回来又被爹娘抛弃的小姑娘,如今安置在靖远侯府。春风楼里那些姑娘年纪不小,这些年过的日子不说锦衣玉食,也比寻常人家好,未必愿意吃苦。
    “说到那些姑娘,我倒是想起件事来。”冬至压低了嗓音,“唐喜说前日有个自称太仆寺主簿家的姑娘,在大理?寺门外等着公子,还带了些礼物要致谢。”
    “然后呢?”林青槐皱眉。
    那姑娘应该是被关在春风楼的高台底下,认出自己的那位。
    “大公子见了她,可她什么都没说,原本要给大公子的信也收了回去。”冬至无奈耸肩,“就这样。”
    “一?会你俩吃完饭就去置办些礼物,准备一?份拜帖,我们稍后去拜访太仆寺主簿。”林青槐当机立断,“礼物在文奎堂挑便好,要?上?等的文房四宝。”
    这太仆寺主簿识马看马都顶出名,登门的理?由,就用爹爹打算送她马匹她想自己挑,因而上?门请教便可。
    那姑娘写了信又收回去,估摸着是看出哥哥和自己的不同,心中不确定才不给。
    人口失踪案发生在去年,她被关在春风楼时间不短,说不定真知道他们没查到的消息。
    “好。”白露含笑点头。
    林青槐靠着软垫歇了会,马车也到了飞鸿居。
    下车入内,小二笑着迎上来,引她上楼去专属的包厢。
    走到三楼,小二左右看了看,嗓音低下去,“贺世子和二皇子殿下刚走,他们是和国子监的几个同窗一?道来的,二皇子做东,上?楼时还遇到了纪姑娘。”
    “做的不错。”林青槐笑笑,想起昨日司徒修看纪问柳的眼神,眉头动了动。
    如此巧合未免太过生硬,看来司徒修对纪问柳动了心思是真的。
    小二开了包厢门进去,笑着拎起茶壶给她倒茶,“东家先喝口茶解乏,小的去取糕点来。”
    林青槐微笑点头。
    昨日问哥哥国子监的监生,是否为纸张提价发愁,他也不是很清楚,贺砚声没提过此事。
    今日去找贺砚声时间不够,只能等明日了。
    坐了一?会,司徒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托盘的糕点,神色自如。
    林青槐笑了下,身子放松往后靠去,懒洋洋出声,“讨好我呀。”
    “讨好你。”司徒聿顺手关了门,端着托盘走到她身边坐下,动作熟稔地将糕点放到桌上?,“你给我补药单子后,我安排人排查了一?遍,最终确定用的最多的便是祖母。”
    就怕她不让自己讨好。
    “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你的红豆糕里其实没有毒,有毒的是桃花酿。”林青槐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抬眼看他,“你登基那日我们一起埋酒,知晓此事的宫人不到十人,料你也不会跟皇后说。”
    埋酒之时,她说桃花酿出土之日,便是他们君臣缘尽之时。
    能记住这事,并在桃花酿挖出来时下毒,同时毒死他俩。说明此人一直在上阳宫内,如今的差事不重要?,但也不是做粗活的下等太监。
    太子年幼,只有他们同时死了,大梁的朝局才会陷入无人主持大局的混乱局面。
    贺砚声刚正不阿,行事严谨古板,不像她何种手段有用便用何种,惧怕他的朝臣不多。
    “皇后自然不会知晓此事。”司徒聿面上的笑意淡去,眼底透出几分戾气,“我将她困在后宫,既是为了断掉她要杀我的念头,也让她知晓,二皇兄也是我手中的囚徒,他们谋划的一?切都在我眼皮底下。”
    “皇后曾想杀了你,所以你才抢了她?”林青槐顿了顿,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你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
    都被人下毒害过一?次,竟然还中招。
    “懿宁公主和嘉安郡主在背后帮了她,就连皇祖母也被利用,不然她哪有机会下手。”司徒聿又郁闷了,接回她先前?的话题,“不会是她下的毒,她出凤仪宫都要经过我同意。宫宴当日,我亲自去挖的酒,之后交给陈德旺和李来福的小徒弟冯有顺。”
    皇后和一?众后宫的妃子,自入宫便不得靠近上?阳宫半步。
    无人有胆子插手上?阳宫之事。
    倒是冯有顺嫌疑比较大。他今年十八岁,入宫后先是在元圣宫当差,因一?手好厨艺被皇祖母要?了去。
    一?年前,他随行伴驾,前?往怀德避暑山庄避暑,被父皇相中手艺要去上阳宫。
    父皇驾崩,他登基后住进上?阳宫,因冯有顺是李来福的徒弟便未有将人换走。
    果然还是得跟她商量,三言两语就有了线索。
    “这个冯有顺的来历仔细查,接触过什么人也要?查一查。”林青槐又吃了口糕点,漫不经心的语气,“你那祖母的野心不小,不像是被人利用的样子,纪问柳当初下毒也不是要杀你,而是想睡你对吧。”
    太后插手前?朝的事,她也是后来才听他提起。
    方才听他说查到太后她还觉着是被利用,得知纪问柳欲毒杀他时太后也被蒙蔽,没法不多想。
    纪问柳很聪明,父亲又是礼部尚书,岂会不懂谋害帝王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不会看不清一?个被幽禁起来,无权无势的王爷,想要登上帝位有多难。
    除非有人告诉她,只要杀了司徒聿便让司徒修当皇帝,还保她纪氏一族不被牵连。
    太后明显是知情人。
    权力会让人疯狂,龙椅之下从来白骨累累。
    “靳安说两种毒药都有。”司徒聿不想跟她说话,但又不得不提,“咱冷战那阵我给你送的信,你收到没有。”
    一?说到死就要嘲笑他一?遍。
    要?不是她始终不同意和好,外人哪有机会钻空子。
    听闻她要?致仕,他不该跟她吵不该恶言相向,可她也没给自己留面子啊,又打?又骂还撂狠话不让致仕就弑君。
    后来冷战数月也是她先起的头。
    他送去相国府的信不回,惊蛰要翻/墙进去差点被打?断腿。能防住他的人,又不让她看到他给的信,必定是她身边值得信任的人。
    “你何时给我送过信?”林青槐心里咯噔了下。
    自己那会根本不在上京,而是易容带着夫人们去了洛阳,回来后也没看到信。只知道爵位被削了,小侄子马上就要出发去西北。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自己,当时负责看家的人,是三叔给小侄子请的老师,如今就在靖远侯府西院住着。
    看来,燕王的手早就伸进了靖远侯府。
    “写了许多,从削爵位到送你侄子去西北,我都写了。”司徒聿抬眸,看她眼神多了几分笑意,“算无遗策的林相,也被自己人给算了一?把。”
    “你就笑话我吧,别忘了今年秋狝,进入围场的马匹全被下药一事。”林青槐丢给他一?双白眼,凉凉出声,“我一?会去见太仆寺主簿,你别跟着。”
    司徒聿:“……”
    师兄翻脸的速度依旧很快。
    可他还是喜欢。
    说完话,菜也送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司徒聿知晓她爱吃鱼,先剔了鱼刺装到瓷碟里给她,自己才慢慢吃起来。
    “你一?会回大理寺应卯跟魏大人说一声,春风楼里还有许多姑娘,想回去找爹娘或者想去其他青楼的,随时可以走。不愿意走的则去靖远侯府跟我,正好书局的印坊缺纸,大量印制书籍行不通手抄还是可以做的,缺人手。”
    “行,一?会我回去就找魏大人说。”司徒聿又忍不住笑,“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吧。”
    “谁跟你是自己人。”林青槐想踹他出去,没脸没皮。
    司徒聿看她一眼,低下头,扬着唇角继续给她剃鱼刺。
    不承认也是他六师兄,是自己人。
    ……
    用过午膳,司徒聿回大理寺找魏大人,林青槐坐上?马车,带着冬至和白露前去拜访太仆寺主簿姚康泰。
    上?京城内各坊有明显区分,七品或以下的官员大多住在升贤坊,离皇城正阳门最远。
    林青槐倚着软垫,听白露说完用饭时印坊管事送来消息,眼神亮起来,“他们主动找来的?”
    她今日一早特意去印坊,就是想让那位造纸坊的新东家看到自己。
    不想对方竟真的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看来燕王安插在靖远侯府的暗桩不少。
    今日之前?,她从未做女装打?扮在上京抛头露面,早上出行也是坐的马车,没被人看到。
    “是,来的是原来的东家,说新东家同意给印坊按原来的价钱算,还说过两月等原料到了便开始制纸。在这之前?,他们可以先把库存的京纸卖给印坊。”白露神色凝重,“会不会是我们昨夜的行动被发现了。”
    “不会,走时我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留。”林青槐玩味勾唇,“他们愿意照原来的价格卖,咱就多买点。”
    买下书局至今一?直是白露在打理?,此前不是没提过买存货的事,那新东家一直推诿印坊才停印。
    自己不过去了一?趟,人却主动找上门。
    这是真把她当从乡下回来的小姑娘看了,是好事。
    “行,那我天黑前?就给他回话。”白露的神色未有舒展,“天风楼的人还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造纸坊三年前的东家,今日一早上新东家做客去了。”
    “上?京的几家造纸坊从来就只有一?个东家,不过是换个人出来当差罢了。”林青槐扬眉。
    她听文奎堂掌柜的说,纸张涨价是从九年前开始的,就猜到是这么回事。
    “比起来,咱的手段还是稚嫩了些。”白露深受打?击,“大小姐,咱得努力。”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快十年前就把造纸坊买下,还装的跟刚买的一?样。”冬至深以为然,“我们还是太嫩了点。”
    林青槐:“……”
    马车进入升贤坊已是申时。
    车夫一?路打听过去,费了不少的工夫才找到太仆寺主簿姚康泰家。
    林青槐的目的不是见姚康泰,因而也不在意他是否在家,下车整理好裳裙便示意冬至上前?敲门。
    等了一?阵,有些老旧的院门“吱呀”打?开。
    门房穿着一?身浆洗干净的布衣,头发花白,看着年约五十上?下。许是觉得她们面生,他眯起浑浊的眼,狐疑打?量她们主仆仨人,“几位姑娘是不是走错门了?”
    “没有走错。”冬至笑眯眯递上?拜帖,“我家大小姐听闻姚大人挑马是把好手,专程登门拜访。”
    门房接过拜帖看了会,脸色微变,“原来是林小姐,我家老爷去找同僚下棋,就在坊内,容老奴回去跟夫人通传一?声。”
    “有劳。”林青槐笑了笑,安静等着。
    她们的运气还挺好,姚大人居然在休沐在家。
    等了片刻姚夫人迎出来,面上带着几分惶恐,“林小姐请先到花厅喝口茶,我家老爷很快就回来。”
    “叨扰了。”林青槐略略颔首,提裙入内。
    冬至和白露走在她身后,各自怀里都抱着带礼物。
    姚府不大,就一三进的小院子。
    姚夫人领着她们过了影壁,一?方打理?得很是精致漂亮的小院,出现眼前。庑廊下,站着两个梳着双丫鬓的小姑娘,看穿着应是姚家千金。
    跟着姚夫人穿过庑廊进花厅坐下,林青槐示意冬至和白露送上?礼物,再次道明来意。
    “林姑娘破费了。”姚夫人还是很紧张,嗓音颤颤的吩咐贴身的嬷嬷看茶。
    “姚夫人不必紧张,我今日冒昧登门,只是想同姚大人打?听下,京中何处有上?好的马匹卖。选马都有些什么诀窍,我在乡下待的时间长,对这些一?窍不通。”林青槐留意到她一?直往庑廊那边看,唇角弯了弯,“那是你们家千金吧。”
    姚夫人干巴巴扯开嘴角,“是小女。”
    说完,她有些不情愿地让嬷嬷把人带过来。
    林青槐喝了口茶,在庑廊下偷偷看她的两个小姑娘,也进了屋。
    她记性不差,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当日在春风楼救出来的姑娘。
    “见过林姑娘。”姚淑慧带着妹妹姚香寒,垂着头上前?行礼。
    这林姑娘特意上门,是知晓了自己去大理?寺找林公子之事?
    “姚姑娘好。”林青槐拿眼看她姐妹二人,微笑扬眉,“方才从外边进来,见院子里有株牡丹开了,也不知是和品种,姚姑娘可否给我介绍一?番。”
    姚大姑娘的性子还挺坚韧,遭遇那样的无妄之灾,又不被姚夫人所喜,还能保持冷静没疯没傻,不容易。
    那些没被家人接回去姑娘,好几个都闹着要?寻死。
    “林小姐……请这边来。”姚淑慧愣了下,回过神,福了福身扭头往外走。
    “姚夫人,我先去看看那牡丹。”林青槐说着,淡然起身。
    姚夫人不好说什么,讪讪陪笑。
    出了花厅,外边飘起小雨,风吹过来隐约多了几分冷意。
    林青槐留意到姚姑娘身上的衣裳很旧,也很薄,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她上前?一?步,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哥哥让我来的,说是姑娘有封信要给他。我也有句话送给你,若你想远离这儿,可以到靖远侯府找我。”
    只要她狠得下心离开姚府,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庇护之所,再给她一份安身立命的营生。
    她看着比其他被抛弃的姑娘幸运,实则是最大的不幸。
    被人掳走被逼着卖身,不是她的错。
    姚夫人看她的眼神,却如见着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还不如不把她接回来。
    “当真?”姚淑慧抬起头,灰扑扑的眼里泛起光芒,“三日后,我便是摆脱不了他们,也会亲自去给你送信。”
    林姑娘身上有种让人信服的气势,她眼底的怜悯,也像极了那日在地牢里,那位心地宽厚的林公子。
    而自己昨日见到的林公子,没有这样的眼神。
    “我既开了口,自然是真的。”林青槐看着她清瘦的面容,扬起唇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姚淑慧用力攥紧了拳头,半晌,缓缓松开有些发疼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过去,“我见到的,听到的,都在里边,我不知有没有用,但是觉得应该告诉林公子。”
    和林公子一?起办案的人是晋王。
    恰好她听到和看到的事,也和晋王有些关系。
    “回去吧,外边凉,三日后我在侯府等你。”林青槐飞快收起信,换了话题聊牡丹。
    两人回花厅坐了会,姚康泰匆匆赶回。
    林青槐记着自己来的理?由,正儿八经跟他请教了许多关于马的问题,足足谈了半个时辰才告辞。
    姚康泰目送她的背影走出庑廊,暗自好笑。
    到底是养在乡下,不懂规矩便算了,胆子还大。没见过哪家的千金小姐,为了选马,就这般大剌剌登门。
    ……
    到了放衙的时间,升贤坊内的马车慢慢多了起来。
    林青槐撩开帘子看了看,跟车夫说不用急,放下帘子,取出姚姑娘写的信。
    她在信上?说,春风楼负责抓人的管事,除夕前?后一直在找一对母子。找不到人,那书生摸样的管事脾气很大,她没少受苦。
    一?直到过了上?元节,管事的脾气才变好,听他与人密谈,确定人在上京。
    那管事的还提到司徒聿,说会给司徒修安排人手,要?他的命。
    信不长,林青槐看完,拧着眉折好收回去,曲起手指在腿上敲了敲。
    燕王竟然也没找到秦王的子嗣?
    难怪造纸坊的东家这么快便主动来找自己,说不定明日就让他们训练好的暗桩,假冒他的女儿来和自己套近乎。
    林青槐手上?的动作顿住,心底轻松了几分。
    没找到秦王的子嗣,燕王的计划就会延后,她得提醒父亲这事。
    回到侯府,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林青槐下了马车,想起客居西院的那位先生,眸光转了转,决定让哥哥去处理?此事。
    靖远侯府内的暗桩绝对不止一个,那位先生恐怕也不是文弱书生。
    是时候让哥哥直面这些看不到的黑暗了。
    林青槐进花厅坐下歇了会,哥哥披着一?身湿气回来,见面就嘟囔,“这天气晴不了两日又下雨。”
    “入夏就好了,趁着娘亲和爹爹还在厨房那边折腾,我有话跟你说。”她笑眯眯招手。
    哥哥得撑起侯府,不能一直当个傻白甜。
    “何事。”林青榕接过唐喜递给他的帕子,边擦脸边进屋,“今日出门感觉如何,不如男子方便吧。”
    “那倒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说我的我不听,惹我的又打?不过。”林青槐不以为意,“再过几日,整个上?京的百姓都会知道,靖远侯府的大小姐,没规矩还野蛮,能动手决不动口。”
    “如此也好,省得被指婚。”林青榕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坐到她身边,“什么事,说吧。”
    林青槐递了个眼色给冬至,让她把唐喜也带出去,守住外边不让人进来。
    唐喜也是爹爹选的,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后来又一直跟着自己不是燕王的人。
    “府中有燕王的暗桩,三叔那边也不少,那位董先生的来历有问题。”林青槐压低嗓音说完,抬手轻拍他的肩膀,“这事交给你处理?,三日内不把府中的暗桩拔掉,日后你放衙回来就得接受训练。”
    林青榕:“……”
    到底谁才是哥哥!
    林青槐不管他,说完正事便从椅子上?弹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出花厅。
    林青榕闭了闭眼,认命叹气。
    不怪父亲把她说的天上有地上无。这才回来多久,二叔一?家被赶走,大堂兄死在京兆伊大牢里,她便又发现了府中有暗桩一事。
    自己是林家长子,也该学着如何撑起侯府了。
    用过晚膳,林青榕回到清风苑便吩咐唐喜,去找卢管事要?府中家丁、护院和仆妇的名单册子。
    妹妹都能知晓的事,自己绝不可一问三不知。
    林青槐跟着父亲去燕回轩,坐下便提醒他府中有燕王的暗桩,尤其三叔那边的人,最好都查仔细。
    “这事让你哥去办。”林丞笑呵呵摆棋盘,“将来可是他当家,等这事了了,得让他学着掌管府中的庶务。”
    林青槐很是赞同,“确实不能一直护着他了。”
    林丞:“……”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谁才是大家长。
    “对了,秦王的子嗣目前不在燕王手中,爹爹你得尽快把人找出来,免得燕王利用他金蝉脱壳。”林青槐拿了枚黑子,落到棋盘上?,“上?阳宫的小太监冯有顺,与圣上中毒有点关联,晋王在查你也查一查。”
    建宁帝如今已毒入肺腑,他比司徒聿更急着把燕王揪出来。
    “你俩又私下见面了?”林丞倏然抬头,“如此消息都能交换,你俩不会是互相看上?了吧?”
    林青槐:“……”
    “爹爹跟你说,皇家的人没个好东西,你若想嫁人砚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林丞紧张起来,“等你师父回来我就去见他。”
    女儿绝对不能入宫。
    司徒聿那小子,一?看就跟建宁帝一?样冷酷无情。
    “爹爹你别紧张,我没看上?他也看不上?贺砚声,不打?算嫁人。”林青槐哭笑不得。
    说正事呢还能歪出去那么远。
    林丞听她这么说,总算安心了些。
    过戌时外边下起大雨,林青槐回揽梅阁折腾了一?会从印坊带回的雕版,老实歇下。
    第二日醒来雨还在下没法出门,她梳洗一?番,去燕回轩陪娘亲等府医过来诊脉。
    “这段日子都是你爹爹下厨,娘的腰都宽了许多。”周静摸摸自己的腰,又盯着她的胸口看,“你哥都长个了,你怎么还这么小。”
    林青槐:“……”
    “礼部尚书家的大姑娘你可记得,方才那边送了帖子过来,请你这月廿十去游湖赛诗。”周静见她那样,忍不住笑,“你自个拿主意,不去也给人回个话。”
    “再说。”林青槐不置可否。
    还有好几日,不着急。
    娘亲的脉象很稳,大的小的都没问题。林青槐陪她待了一?阵,回揽梅阁继续折腾雕版。
    要?印的好看还要?省成?本,不太容易。
    淅淅沥沥的春雨过了一?日才转小,寒风裹着水汽卷土重来,起床又成?了困难的事。
    林青槐在床榻上赖到辰时,梳洗干净换了身利落轻便的衣裳,随意束起墨发,坐上?马车去国子监。
    明年春闱中了进士的考生,她就只记得贺砚声和温亭澈,剩下的还有那些印象不深。若国子监内的学生都受纸张提价影响,从各地来赶考的考生,日子会更艰难。
    燕王拉拢人的手段虽隐秘,也难免会留下首尾,找着了说不定又是一个突破口。
    到国子监下车,林青槐刚踏进大门便被门房拦了下来。
    她报上身份说明来意,神色平静地看着那门房。
    国子监未有规定说女子不可进。
    “就算你是侯府的千金,也不能进去。”门房四十来岁,看她的眼里满是鄙夷,“这是读圣贤书的地方。”
    “读书的地方女子不能进,是大梁的哪一条律法规定的。”林青槐也不恼,但也没收自己的气势,“你若说出来我今日便不进。”
    上?次来,他可是问都没问就让自己进去。
    身为女子,果真有许多不便之处。
    “林姑娘?”贺砚声的声音意外从身后传来,有些粗嘎的嗓音依稀裹着惊喜,“你是来找我的?”
    林青槐回头,正要点头就见司徒聿跟个阎王一?般,打?着伞不疾不徐朝他们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司徒聿:你这是想跟他当同窗?
    林青槐:好主意。
    司徒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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