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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摇头叹息。
“这姑娘是哪个单位的？”
“思想觉悟真是......”
“现在的年轻人啊......”
钱婷婷感觉脸上一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婷婷同学！”
“钱！”
抬头一看，陆峰和科兹洛德正朝这边走来。陆峰穿着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科兹洛德则是一身灰色的苏式制服。
钱婷婷愣住了，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一时不知该看向谁。
陆峰大步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科兹洛德也快步上前，用略带口音的中文说：“许，好久不见。”
单春燕和王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是什么情况？钱婷婷居然同时认识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会场里的音乐重新响起，是一首轻快的华尔兹。但此时的钱婷婷已经顾不上在意这些了。她站在原地，感受着两道目光的注视，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钱婷婷捂着发烫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嘴里蹦出来的话，居然被陆峰和科兹洛德听到了！
陆峰和科兹洛德之间的目光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谁能想到科兹洛德和他表弟波利斯刚进入舞会大厅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两个苏联人用俄语叽里呱啦地说着话，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特别是波利斯，那张白净的脸上写满了对这场舞会的不屑。
“这些中国人办的舞会，真是粗俗。”波利斯用俄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科兹洛德笑着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别这么说，至少他们很努力地想要模仿欧洲人的样子。”
这番对话虽然用的是俄语，但在场的不少人都能听懂。人群中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有人面露愤怒，有人则是无奈地摇头。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闭嘴，文盲。”
是陆峰。他站在舞会大厅的另一端，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钱婷婷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躲在角落里，看着陆峰挺拔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领口处的金色纽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科兹洛德立刻涨红了脸：“陆！你说我是文盲？”
“这里是舞会，不是你们兄弟俩的茶话会。”陆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近，“如果觉得粗俗，大可以离开。没人会挽留。”
孙景文见状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他用流利的俄语说道：“科兹洛德同志，波利斯同志，今天是个愉快的日子，我们何必为这些小事争执呢？”
可惜他的劝解收效甚微。科兹洛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陆峰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更加激怒了科兹洛德。
“陆陆，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
“够了！”孙景文打断了科兹洛德的话，“今天是舞会，请大家保持礼貌。”
陆峰率先来到她面前，黑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快步走来的缘故。
“婷婷同学，我...”
钱婷婷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俊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舞会的音乐适时响起，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
“能请你跳个舞吗？”陆峰伸出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他的手掌微微发汗，显然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
“好啊！”钱婷婷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把手放在陆峰的掌心，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陆峰牵着她的手，带她步入舞池。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科兹洛德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发白。波利斯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但他似乎完全听不进去。
王芸和单春燕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
“这就是婷婷妹子的对象？”单春燕酸溜溜地说，“难怪她说找对象不着急。这样的男人，确实值得等待。”
王芸欲言又止。她看着舞池中的两人，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科兹洛德的反应太过激烈，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钱婷婷跟着音乐轻轻摇摆，却感觉自己的心跳完全不受控制。陆峰的手扶在她的腰间，温热的触感让她脸颊发烫。
“你跳舞的样子很美。”陆峰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钱婷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心思会被看穿。
舞池里的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在猜测这对舞伴之间的关系。
但钱婷婷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此刻的她，只感觉到陆峰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心跳，都让她沉醉其中。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之前的尴尬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科兹洛德站在舞池边缘，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舞池中的那对舞伴。他的眼神复杂，似乎包含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孙景文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科兹洛德同志，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科兹洛德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了舞会大厅。波利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
舞池里的灯光迷离，音乐声浪一波接一波地涌来。陆峰搂着钱婷婷的腰，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脚步轻快地带着她在舞池中穿梭。
他的手掌微微收紧，带着她旋转，时而快时而慢。探戈的热情，狐步的轻盈，华尔兹的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想要讨好心上人的认真。舞步间，他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生怕她跟不上节奏。
钱婷婷被他转得头晕目眩，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心想这人怎么跟个陀螺似的转个没完。她的裙摆随着旋转飞扬，发丝也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陆峰！”她忍不住叫出声，“慢点！”
陆峰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神专注，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恨不得把自己会的所有舞步都展示一遍。
钱婷婷实在受不了了，狠狠踩了他一脚。“够了你！”
陆峰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