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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个月，如果你有工作，就先回去忙，不用在这里陪我。”
明明是善解人意的语气，蒋念却听出来他话里的委屈。
“我没有在忙，只是看不得这些。”
蒋念把水递给他，费西喝了一小口，“但是……”
墙上的表一直在走，他休息的时间不多。
“我看见你会安心啊。”
“对不起。”蒋念俯下身来抱了抱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是我太脆弱了。”
尤索说得没错，她要鼓励他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拖他的后腿。
“你刚刚去哪了？我看哪里都没有找到你！”费西很烦，又疼又烦，无处发泄。
“我刚刚只是去外面吹了一下风，这不是回来了吗。”蒋念看他又开始耍小孩脾气。
“我好疼，我快疼死了，分不清哪里疼。”费西就是在怪她，“你还出去玩。”
玩比较重要是不是？
比他重要是不是？
蒋念蹲下来，吻了吻他好看的褐色眼睛，“下次不会了。”
蒋念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在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医生不许我靠近，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心疼，再去教练跟前唠叨。”
她很怕自己一时冲动，破坏费西和身边人的关系。
康复医生吹了哨，下一组训练又要开始了。
蒋念不敢扶着他，只怕自己用错了力，扭伤他身体的哪个部分。
已经学乖了，重新回到尤索身边。
费西在前面训练，蒋念在后面哭。
尤索本来让她进来鼓励费西的，看她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直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免得费西看见泄气。
康复训练就是要提着一口气，靠毅力撑着。
尤索长得人高马大，几乎能装下念念，所以正好可以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蒋念蹲在教练身后，本还想着收敛，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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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纽约行，距离世界锦标赛的脚步更近了。
费西满血归来，在飞机上瞌睡了一路，才迷糊着到了蒋念的公寓，立刻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这三个月，他恢复得很好，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心。
蒋念甚至觉得，已经二十六岁的费西，身体素质直逼刚开始参加比赛，十六岁的年龄。
这都是尤索的功劳，蒋念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尤其她不在的时候，飞各地做采访，都是尤索寸步不离的陪着。
“起来洗了澡再睡？”她半躺在他身侧，费西“哼哼”了两声，睡得更安稳了。
“小懒虫。”蒋念揪了揪他的耳朵。
不洗就不洗吧。
趁着费西睡觉，蒋念还要将旅行箱整理出来。
这次纽约行是去治病的，就没带什么礼物给这里的朋友。
左右费西的朋友尤索教练是陪着去的，蒋念整颗心都在费西身上，也没什么心思给姜茶准备礼物。
睡到天亮，费西的手机在响，蒋念怕吵醒了他，虽然知道偷偷接他电话不好，但看见通讯录上写着的是姑姑，索性拿了起来。
怕姑姑有什么急事，毕竟这么早打电话。
只是蒋念近来一直在忙着照顾费西，还有满世界飞为了工作，便把姑姑挖矿要早起的事忘了。
“姑姑。”蒋念先打了声招呼。
“费西动手术了？”姑姑粗厉的问了一句。
常年操劳，学不会淑女的姿态。
蒋念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连忙解释，“教练安排去梅国手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您言语一声。”
蒋念反思自己，也觉得跟费西两个人做事欠考虑了。
姑姑是费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最亲的家人。
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姑姑一声。
没曾想姑姑不以为意，她只是“哦”了一声，“现在没事了吧？”
蒋念：“没……”
姑姑向来不喜欢搞面子工程，做出姑侄情深的样子来。
她很忙，没时间。
而且就算知道费西做手术又怎样，她能出钱吗，能去亲自照顾吗。
口头鼓励没多大用，只要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关心。
而且她自认为教练和费西的女朋友，会比自己这个挖矿妇女更有钱，也更有专业的知识照顾好他。
“我小女儿俄洛伊想读书，我们这镇上没有学校……”姑姑一向雷厉风行，不知怎么突然底气不足。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却也清醒的很。
把女儿送到卡利市来读书，费西很忙，必然要拜托蒋念照顾。
而费西和蒋念还没有结婚，以后会不会结婚，能不能结婚还说不定呢。
蒋念已经立刻表态了，“送到卡利市来吧，如果您放心的话，我空闲时会督促她学习。”
姑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她原先给她那30美元，可真不是为了女儿铺路。
她没那么多心机。
但是她也不敢说客套话，万一蒋念只是跟自己客气，女儿不就失去这个读书的机会了吗。
寄人篱下比起不能靠读书改变命运，长大了找个穷人嫁了继续挖矿，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谁不知道华国人最擅长客气和打太极。
“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们是一家人。”蒋念为了费西怎么都可以。
有了费西这个纽带，姑姑是麻烦她也好，为人刻薄一些也好，她都可以爱屋及乌。
“咳咳。”姑姑清了清嗓子，“俄洛伊已经搭乘同乡的卡车去了，这会儿快到卡利市了。”
“哦？”蒋念估摸着时间，因为每次她出门都是坐飞机，坐卡车估计要好几天，“我马上收拾一下东西去车站等她。”
费西才睡醒揉了揉眼睛，就看见蒋念在打电话，还是用自己手机。
光着脚走到她背后，搂着她的腰，“你怎么醒这么早。”
一只脚找到拖鞋，另一只脚光着。
蒋念“嘘”了一声，反手摸了摸他的脑瓜。
“妹妹有手机吗？”蒋念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告诉过姑姑她的地址。
“没有，不过我告诉她去体育馆。”姑姑为了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好。”蒋念放下电话，已经准备去体育馆等小妹妹了。
免得她第一次进城里，人生地不熟迷了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