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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苏青绾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清寒的目光对上荣王的眼，“父王就是这样想我的？”
这，就是她的父亲！
荣王被那样的目光盯得心虚，下意识的撇开眼睛。
见荣王不说话，苏青绾眯起眼，“父王既然不信任我，那又何苦问我？”
荣王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沐琉璃眼看着荣王心下不坚定，立刻对着荣王说道，“父王，祖母还在里面躺着呢！她受了极大的惊吓，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于身体不利！”
荣王闻言，眉头不自觉蹙了蹙。
老王妃不能有事，家中的小姐们大多都已经到了适婚年纪，苏楚楚更是快要嫁给三皇子了，选秀之后想来其余也都该有找落了。
近日以来，皇帝对着他的信任日渐加深。
若是这时候老王妃出了什么事，非但他要丁忧，那些适婚的女儿们也将耽误整整三年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前些日子荣王努力找了不少大夫死命都要保住老王妃性命的缘故。
保住老王妃就是保住整个荣王府的荣华富贵。
荣王有些犹豫，“此事……”
荣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苏青绾便骤然打断了他的话。
“此事若是要查父王便查，可若是查不到又当如何？”
荣王见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眉心的褶皱更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青绾目光落在沐琉璃身上，“你觉得是我要害祖母？”
沐琉璃被她盯着，猛地往后退了数步，脸上露出勉强的神色，“我……我没有……”
“你没有你撺掇什么？”苏青绾挑眉。
沐琉璃泪水涟涟，红着眼睛盯着苏青绾，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坠落。
她摇着头喃喃道，“我没有，二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为了祖母……”
苏青绾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往后你便也不要提了。”
“哎！”沐琉璃叫了一声，等苏青绾的目光睥睨过来的时候，她又下意识的缩了一步，怯怯得道，“可是二姐姐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祖母一直病下去？”
“说得倒是好听，”苏青绾嗤笑一声，转身对着荣王道，“要搜也行，那就请父王搜查阖府上下。”
“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要抄了王府吗?”荣王闻言，不禁怒道。
而今他越发忌讳这些，脸色很是难看。
苏青绾却是轻笑一声，“既然父王忌讳，那此事就到此为止，我这地方如今也并非是谁想来就来的，还请父王与祖母一并离开，莫要吵了我休息。”
“你，你如今是选上了秀女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荣王背着手，来回渡步数次，好半天才将自己心底的怒意平息下来。
苏青绾也不理会他，扬声冲着秋商吩咐，“秋商，让外头来几个人，把祖母抬回存禧堂。”
“苏青绾！”
苏青绾掀了掀眼皮，轻笑，“父王，我与众位妹妹还有些私房话要说，您在这里也不方便。”
荣王气得不行，刚想说话就听见沐琉璃喊了一声，“父王，就让二姐姐查吧。”
荣王斜眼望过来，盯住沐琉璃那张与苏青绾几乎有七分相似的面孔。
沐琉璃勉强勾了勾唇，“就当是为了祖母。”
呵。
苏青绾斜眼望向沐琉璃，心底嗤笑，沐琉璃还真是可以，听着就像是全为了她似的。
荣王思虑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办。”
说话间，荣王的目光若有似无瞪视着苏青绾。
苏青绾满脸坦然，微微勾唇一笑。
荣王又被她气着了。
正这时候，荣王妃忽然派了人来。
麻姑进了正堂，便对着荣王客客气气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自从新春之后，荣王便再也没有荣王妃，如今瞧见麻姑过来，脸色也好了几分，“王妃不是一直身体不适？你不陪着王妃来这里做什么？”
麻姑道，“王妃听闻绿衡琉璃出了事，便让奴婢过来瞧瞧，方才门口的公公都与奴婢说了，还请王爷让奴婢能尽些心力。”
荣王点头。
就见原本伺候着老王妃的戚嬷嬷从里屋走了出来，“启禀王爷，老王妃醒了，听说王爷要查整个王府便让奴婢出来看看，老王妃方才同奴婢说了她梦中瞧见诅咒之物埋藏之地。”
荣王默许，另又派了大管家带着另外两位嬷嬷一同去查。
戚嬷嬷带着人一连挖了绿衡琉璃的六个地方，皆是一无所获。
她的面色一点点难看下去，神色略显得有些慌乱。
走出屋子站在廊下的苏青绾瞧着这景象，嗤笑一声，“莫非这个戚嬷嬷真的有什么神通不成，地方找的那样准，每一次都是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
边上沐琉璃捂住了心口，“二姐姐多虑了，戚嬷嬷这不是什么都没找着吗？”
“有没有猫腻重刑拷问便知道了，一会儿若是什么都没找出来就拿下那个戚嬷嬷，好好审一审，”苏青绾勾了勾唇，抬眉睨向沐琉璃。
沐琉璃不知为何，总觉得苏青绾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阴森森的鬼气，叫人害怕的很。
“二姐姐，重刑之下必有冤狱，戚嬷嬷倒是怕是会胡乱攀咬旁人。”
苏青绾狭长的凤眸危险眯起，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在微风里轻轻扬起浅浅弧度，“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抖什么？”
沐琉璃抖得更加厉害，“我没有啊！”
苏青绾冷蔑嗤笑。
一时间众人瞧着沐琉璃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猜忌，纷纷窃窃私语。
等到戚嬷嬷挖完了十个洞，终于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油纸包裹，里头沉甸甸的像是装着什么一个小瓮。
戚嬷嬷终于眼前一亮，竟是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眼看着戚嬷嬷一路小跑着走到眼前，苏青绾斜睨着被她捧在手里头的那个小瓮，“戚嬷嬷像是很希望我害了祖母似的，怎的这么高兴？”
戚嬷嬷脸色剧变，忙辩解，“郡主冤枉我了，您自己犯了错还要怪奴婢找着证据了不成？”
苏青绾问她，“都还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你怎么就笃定了一定是诅咒之物？”
戚嬷嬷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许久后才听见苏青绾断喝一声，“看她便知道心里有鬼，给我拿下！”
横斜里冲出来几个人，不由分说将戚嬷嬷按在地上。
戚嬷嬷尖叫，“郡主您这是干什么！你自己用厌胜之术害了老王妃，如今是要杀人灭口吗？”
苏青绾示意麻姑拿过那个黑乎乎的油纸包，“今日便让你死得瞑目！”
她说罢，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那东西，露出里头一个小瓮。
小瓮上头镌刻着一些细碎的花纹，像是飞禽走兽、山水花鸟。
苏青绾打开了盖子，将里头的东西通通倒在地上。
瞬时间异香扑鼻，沁人心鼻。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稀罕的香料，而不像是什么诅咒之物。
苏青绾扫一眼戚嬷嬷，“看明白了吗？”
戚嬷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是香料，为什么会变成香料！”
苏青绾懒得听她疯言疯语，“拖下去，好好审审。”
秋商也不问一声荣王的意思，道了一声“是”，便将人拖了出去。
戚嬷嬷还在惨叫着大喊冤枉。
沐琉璃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转头问荣王，“父王，这恐怕不太好，戚嬷嬷如今照顾着祖母，祖母身边离不开她。更何况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二姐姐只是怀疑便要动用大刑，如今正是选秀之际若是传了出去恐怕……”
苏青绾嗤笑，“她那样子明显有鬼，诽谤谋害朝廷一品郡主是大罪，我命人对她用刑合情合理，更有旧例可循。更何况不是有你照顾着祖母，还要什么戚嬷嬷？”
沐琉璃脸上青白交加，咬了咬唇瓣，忍不住道，“我也是为了二姐姐好，二姐姐莫要这样凶我。”
苏青绾冷笑，“我也是为了你好，管住嘴才能活得长久，免得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自己死也就算了，还要连累整个荣王府。”
沐琉璃无话可说，只能眼泪汪汪望向荣王。
荣王重重咳嗽一声，教训沐琉璃道，“你二姐姐说的没错，有些时候你也太不懂规矩了。”
沐琉璃紧紧咬住下唇，双拳狠狠握住。
片刻才平静的对着荣王行礼，“琉璃记住了，多谢父王与二姐姐教导。”
这会儿，麻姑带着人回来了。
瞧见麻姑的眼神，苏青绾便知道事情成了。
她道，“我可教导不了你这样的，论贼喊捉贼的功夫你可是祖师爷的道道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