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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绾望着秦禹瀚，笑容里带着几分揶揄。
“这是什么意思？”
秦禹瀚倒也没有依着荣王的命令真的一上来就将苏青绾按倒。
他仍旧是客客气气得冲着苏青绾躬身，满脸得无奈，“二小姐恕罪，这是王爷的吩咐，让您去祠堂好好反思，劳您抬步。”
他没有提挨鞭子的事。
打算进了祠堂之后再想办法来个李代桃僵，做做样子隐瞒过去就是了。
苏青绾还没说什么，不远处一道鹅黄丽影就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得朝着这里走来。
苏楚楚很快走到跟前，扬手就给了秦禹瀚一个耳光，“狗奴才，父王的吩咐你也敢阳奉阴违，本小姐看你是不想活了！”
秦禹瀚挨了一个耳光，敛下眉眼，往后退了一步，“县主严重了，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将二小姐带到祠堂的列祖列宗面前，当着历代主子们的面也好让二小姐更能够记住教训。”
苏楚楚呵了一声，扬手又是一个耳光下去。
她甩了甩略有些发红的掌心，眉尖蹙起，“好一根如簧巧舌，看来苏青绾平日里没有少教你！阖府上下还有谁不知道你是苏青绾的狗，处处都护着她！真当本小姐瞎的吗！”
秦禹瀚挨了两巴掌，不愠不怒，尤是恭顺的样子，他将腰弯得更低，“县主想多了，阖府上下都是王爷的奴才，奴才是，您的母亲温侧妃自然也是。”
“你……放肆！”苏楚楚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提起她母亲的出身，她恨红了眼睛，当即就跳起来。
再次扬起的手却没有落下，而是被一只纤细的手扼住了。
身侧，传来苏青绾的轻笑声，“三妹妹，大清早的就这样动怒，容易老也容易丑，就是为了七殿下你也要消消火。”
苏楚楚转头，甩开苏青绾的桎梏，反唇相讥，“你以为你能有多好？我是奉父王之命来，苏青绾你夜不归宿丢尽了荣王府的颜面，父王要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苏楚楚说着，高声下令。
“来人，给我把苏青绾按在地上，扒去她外衣，鞭刑二十！让阖府上下都来看着她受刑！”
一声令下，苏楚楚身后跟着的小厮便冲了上来，就要按倒苏青绾。
最先上前的小厮还未触碰到苏青绾，整个人就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三丈之外的地上，肋骨当即断了三根，哀哀惨叫着晕了过去。
其余的人见此，都踌躇着不敢上前。
苏楚楚跳着脚叫骂，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端方秀丽，“愣着干什么，一起拿她！”
苏青绾蹙眉，冷冷扫视在场众人。
“我看谁敢动我！”
她话音方落，就看见苏楚楚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得意地冷笑。
苏青绾冷眼看着她。
果然。
“本王敢！”
一道厉喝几乎同时响起。
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荣王着一身团纹蟒袍，四平八稳得一步步朝着这里走来。
他的步子渐染怒意，每一步都走得快了几分，又重又沉。
苏青绾看见来人阴沉得似要滴出水来的脸色，不疾不徐朝着荣王款款施礼，“见过父王。”
荣王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叫本王，本王没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女儿！”
苏青绾一讪，疑惑不解得反问荣王，“父王，此话何解？”
荣王不回答，只冲着底下吼道，“来人，上家法，本王要亲自教训这彻夜不归的不孝女。”
一旁苏楚楚早已积极奉上被挂在祠堂里祖传的削骨鞭。
削骨鞭，一鞭下去，削骨断筋。
苏青绾记得上辈子，有一回她被苏楚楚陷害偷了侧妃房中的一斛明珠，无论她如何解释，如何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是无用。
当时，盛怒之下的荣王便是对着她用了削骨鞭，若非她母妃抵死相护，她怕是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如今，苏楚楚还要来这一套。
苏青绾唇角勾起的微末弧度淬了毒。
她目光冷凝落在荣王高高扬起鞭子的手上，沉声道，“父王，您不能打我！”
荣王面色愈发阴郁，“本王是你的父亲，罚你理所应当。”
他说着，一鞭子就要挥下去。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这一鞭子。
却听见门外传来了继续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太监有些高亢尖细的声音，“荣王府二小姐苏青绾接旨。”
瞬间，荣王手腕一抖，原本重重抽在苏青绾身上的鞭子生生转了个弯，朝着最近的苏楚楚而去。
一鞭子抽在苏楚楚左肩。
即便是因为偏侧减了大半的力道，然而这一鞭子却也足以令得苏楚楚血肉模糊。
她猝不及防挨了一鞭，心里又痛又恨，到了喉咙口的惨叫尖利短促，大半气息哽在喉头，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倒在地上之时，苏楚楚仍旧还在抽搐，想必是痛得狠了。
可此时此刻也没有人顾得上她，一个个着急慌忙的去开门迎接传旨太监进来。
朱红大门打开，传旨太监抬眼就瞧见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不由得惊了片刻。
传旨太监嘴角抽了抽，讪笑着看向荣王，“奴婢在外头叫了许久都没有人应，王爷您这是？”
荣王笑容有些僵硬，一时间答不上来。
倒是苏青绾上前一步，冲着太监笑道，“公公在外头站了许久，像是累了，不如先进正堂坐会儿喝茶歇脚片刻，再传旨也来得及。”
那传旨太监笑着摇头，“那可不行，太后倒是不着急，可十公主还等着奴婢回去传话呢。”
他清了清嗓子，取出太后凤令，“传太后口谕，荣王府苏青绾柔恭淑慎，嘉德懿行，以身为饵，救帝姬于危难，哀家甚为宽慰，今赐良田百亩，黄金千两，珠宝十箱，钦哉。”
一箱箱金银珠玉搬进来，太监奉上百亩良田的地契。
苏青绾跪谢赏赐，垂首敛眸，并不将眼底的情绪外泄。
她心底清楚，十公主必定是向太后请了册封，指不定还怎么大闹了一场。
最少，也该是个县主。
可是，太后和皇帝却一致没有答应。
原因是什么，她心里也一清二楚。
不过就是怕镇国将军府功高盖主，便有意大压她这个外孙女用以警告镇国将军府一二。
但有功是事实，因此太后给了丰厚的赏赐，同样也是为了安抚苏青绾和镇国将军府，与此同时堵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传旨太监见旨意到了，笑眯眯又同荣王寒暄了两句，“王爷真有福气，二小姐昨夜救了偷溜出宫的十公主和合柔郡主，还为此受了伤，据说二小姐昨夜是在镇国将军府住了一晚上。”
仿佛没有看见荣王脸上的错愕，传旨公公笑着同苏青绾说道，“十公主还特地让奴才给您带了皇宫里的珍贵草药，让您伤好了之后进宫玩儿。”
苏青绾包了厚厚的荷包，送走了传旨太监。
回身之时，只见荣王满面怀疑的冷冷凝视着她。
半晌。
荣王终是开口。
“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