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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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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夏暮色层层笼下,天边唯余一撇不起眼的残红。
    策棱借着夜色掩盖,利落翻墙回府。
    格楚哈敦一直在前厅等策棱回来,听下人说贝子爷院中已亮起烛火,忍不住轻斥道,“这混小子,进自家门弄得跟做贼一般,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小丫头低头领命,一脚还未踏出厅门,前来替策棱传话的塔图先到了,“主子收到漠北加急密函,急着回屋批复,他说明日再来向哈敦请安。”
    “密什么函,我看他是怕我问起六公主,真以为少了他那副笨嘴拙舌我这双耳朵会聋了不成。”
    格楚哈敦岂能不了解自己亲手带的孙儿,冷哼示意塔图,“他不说你说,反正你今日跟在他身边,旁观者清,你倒是给我说明白,他与六公主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别打量着帮他糊弄我,我这心里明镜似的。自打他撞见六公主身边那丫头隔三差五上门照顾隔壁那位后,他见天使唤你与白音暗中盯梢隔壁,今日一听说六公主现身,更是跑得狗都撵不上。”
    塔图未曾想自己暗中行径早已落入老哈敦眼中,无奈挠挠脑袋,避重就轻粉饰太平,“主子仅是多送了六公主一程,并无特别之处。”
    “多送一程能耽误到天黑才回府?按他归家的时辰算,他莫不是把人送回了后宫!”
    格楚哈敦虽已是老迈之身,仍旧爽利飒沓,分毫不落当年驰骋漠北草原的巾帼风范,重重一掌砸在梨木雕花方桌上,威势凛然,“老实交代,他和六公主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塔图被格楚哈敦那一掌拍得心惊胆战,犹记得当年漠北塔米尔河畔那场灭族之战伊始,他还只是个半孩童,被族人掩护逃命时,曾亲眼目睹老哈敦随夫迎敌的英姿。
    跨驭青马,一把苍穹弯刀耍得出神入化,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形如夜叉修罗。
    面对这样一尊神,塔图是又敬又畏,硬着头皮回话,“这……这属下当真不知情,属下一直驾的后头那辆车,里面只有个丫头,是白音驾的六公主那辆车。”
    格楚哈敦敏锐抓住重点,“他们二人竟独处一车?”
    “不是不是。”塔图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不迭把头摇成个拨浪鼓,正欲开口补救,便被格楚哈敦含怒打断。
    “这混账东西连回自家都偷偷摸摸的,莫不是趁独处之机做出了什么不可为之事,没脸见人!”
    怎么还一猜一个准儿啊,不愧是亲祖孙!
    塔图紧张得直咽口水。
    从山寺后门离开后,他就近寻到一处医馆给策棱诊视,这才从夫口中知晓自家主子的‘香肠指’与‘鼻子’乃中|毒所致,而非蚊虫蛰咬。
    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与一位关系不明的妙龄女子独处后突然中毒,且中毒最深的位置竟是指尖鼻尖,其中微妙不言而喻。
    回府途中,塔图的好奇比长海怒波还要澎湃,有心探探策棱口风。
    毕竟自家主子洁身自好二十多载了,头一遭费尽心思主动靠近一个姑娘却惨遭姑娘‘毒手’,他身为下属,幸灾乐祸的同时理应表示关切!
    奈何他的‘体贴关怀’全被策棱冷脸撅了回来,一个字没套到。末了,反倒屈于策棱的铁拳淫|威之下,被逼只身前来应付难缠的格楚哈敦。
    念起策棱那张六亲不认的黑脸,以及毫不留情的拳头,哪怕格楚哈敦的猜测已然接近‘真相’,塔图依旧决定再垂死挣扎一下,“主子是承了哈敦您这一身正气,万不会做出出格行径……”
    “少给我打马虎眼。”格楚哈敦目光如炬,“方才我问起他可是行了不轨之事时,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快说,他到底怎么祸害六公主的!”
    “呃这——哈敦您言重了,祸害且称不上。”塔图干笑打哈哈,自觉着实扛不住老哈敦的锐利精明了,吞吞吐吐挤出一句,“应该算是不轨……未遂。”
    毕竟六公主离开时并无异状,不像是吃过亏的女儿家,反观他家这位‘面目全非’的主子……
    男女交锋,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不轨未遂……”格楚哈敦额角猛跳,怒目圆睁,步步紧逼,“说清楚!”
    话已至此,塔图眼一闭心一横,干脆竹筒倒豆子般把策棱中毒之事一并交代了。
    “哈敦放心,那毒不算厉害,医馆夫已经给主子开了药。只是表症有些吓人,主子不想惹您忧心,才趁夜翻墙回府的。”
    “这混账,活该他吃苦头。”格楚哈敦余怒未消,手挥袖,直接赶人,“行了,你自去照看他吧。”
    塔图走后,格楚哈敦仍旧端坐原处,烛火照出她强势之下的怔然疲累。
    “哈敦喝碗奶茶吧,这是厨下新熬的。”追随格楚哈敦多年的老嬷嬷萨仁捧上银壶银碗,自然牵起话头。
    “贝子爷是在您跟前教养长的,您最清楚他秉性端良,不好渔色。哪怕京都锦绣堆山迷人眼,他一颗心也始终扑在还居漠北塔米尔,雪耻故国前仇上。”
    “您方才故意说出那些诋毁言语,分明是在诈塔图那傻小子,以试探贝子爷对六公主的态度,哈敦可是在忧虑贝子爷会突然开窍?”
    格楚哈敦轻叹一声,早在去年的盛京旧宫,策棱不管不顾拉她入宫施救病危的六公主时,她便隐约嗅出一丝苗头。
    ——策棱对六公主的紧张程度,似乎不仅是困于陈年旧事的愧疚那么简单。
    再加上后来又听恭格喇布坦跑回府告状,称兄弟两结伴暗闯旧宫西所探望六公主时,策棱曾故意暴露他的藏身位置,害他被西所的侍卫奴才们团团围捕,脸被打肿了一圈儿。
    格楚哈敦是尸山血海里杀出道的过来人,岂能看不明白这出兄弟玩笑整蛊中,藏着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策棱分明是想趁机与六公主独处。
    男儿慕艾,如掩在春日泥土地下的种子,不等抽苗,先已发芽,根脉深藏,羞于人知,包括他自己。
    格楚哈敦唇边再次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头疼开口。
    “去年策棱与六公主之间有婚约在身,我想着就算当时六公主不幸病逝,策棱哀怮之下理清情思,于策棱而言也是一段堂堂正正的风月憾事,遂未干涉。可谁知没等来策棱开窍,恭格喇布坦那边先出了事。”
    “当日策棱为了阻止恭格喇布坦自毁前程,情急之下自绝与六公主的婚姻之约,后来又毅然远赴漠北,我还当是我高估了六公主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我观这些日子他时时留意隔壁门庭,蠢蠢欲动,显然是还记挂着六公主。”
    “若策棱现下突然开窍,明了自己心中真意,那他往后该如何自处,恭格拉布坦知情后又该如何自处。”
    萨仁面对此般棘手情形没个主意,迟疑道,“这……是不好办,哈敦打算插手?”
    格楚哈敦先是颔首,复又摇头,口风倏然一转,“我也不瞒你,我起初是动过这个念头,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我虽不知六公主今日为何给策棱下毒,但此举排斥防备态度鲜明。策棱那点冒头的躁动心思,怕是被六公主亲手给灭了七七八八,也算是赶巧。”
    “既如此,那就算是好事了。”萨仁望着格楚哈敦忧愁未减的脸,不明就里道,“再过十多日,贝子爷参加完四阿哥的寿宴就该回漠北了,届时有正事压身分心,六公主这头又长年累月见不着,残余那两三分心思迟早会随流云散,哈敦为何还是不高兴?”
    “不是这样算的。”格楚哈敦摆摆手,怅然道,“今朝三十岁的策棱或许没完全开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万一他在六十岁的某日黄昏突然转过弯了。”
    “你不知道,那位六公主有霞绮衣她以华裳的惊绝风姿,再加上她已隐隐约约牵绊策棱十多年,三两流云根本盖不过她的光辉。”
    格楚哈敦默然许久,再度开口,“最怕少年情|事老来悲。”
    萨仁这下是彻底明白格楚哈敦的顾虑了,她既担心六公主会成为策棱兄弟之间的一根刺,更担心六公主之于策棱会情若陈酿,历久弥新。
    六十岁并非真正的花甲年岁,而是姗姗来迟的悔悟。
    届时,于主动错过的策棱而言,可能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是曾经。
    舐犊之情,计量深远,令人唏嘘。
    萨仁喉头发涩,故作轻松打岔,“贝子爷今年不过二十三,您怎么又说他三十,当心贝子爷听见憋气。”
    格楚哈敦皱眉,理直气壮道,“虚岁就是三十了。”
    ……
    与此同时,距正厅隔了几道十字海棠门的东苑。
    塔图所言非虚,策棱确实接到了一份自漠北加急传来的密信,不过并非时局公事,而是家事。
    “人终于找到了,但她……”策棱把揉成团的密信,重重砸向蜡烛,烛火摇曳,“嗤——”的一声灭尽了。
    黑暗中,策棱几乎是从牙齿缝沉沉挤出一句话,“她已有身孕,即将临盆。”
    “什么!”白音惊诧之下,试探问起,“这孩子是漠西准噶尔人的血脉?”
    策棱目积霜寒,侧眸冷睇白音,一言不发。
    白音摸摸鼻子,心中叫苦不迭,讪讪道,“主子恕罪,是属下明知故问了。那现下可要立刻安排人接她回漠北分娩,毕竟她在漠西的处境可能不太好……”
    策棱闻言,缓缓道出密信上最后一句话,“派去漠西寻她的十几名暗探,在传信回漠北后,便一齐断了音信,恐怕凶多吉少。”
    白音一怔,犹疑不定,着胆子开口,“难道是她干的?”
    所有潜入漠西的暗探皆是身份隐秘,行踪隐秘,唯有寻人目标一致。
    想要在同一时间把他们一锅端掉,必须先把他们聚在一处。
    放眼整个漠西,能使所有暗探聚在一处的,只有任务目标。
    ——策棱庶妹。
    策棱喉结滚动,深目悔恨交杂,“比起当年掳走她的准噶尔人,她确实应该更恨我。你立刻去四阿哥府一趟,就说漠北有变,我不能留京为他祝寿了。其余的不必多言,他自会明白。”
    “主子打算亲自去漠西接她回来?”白音面色发白,激动制止,“依属下愚见,她身怀有孕的消息八成是她故意传回漠北的。”
    “这里面无外乎两个原因,说浅显些可能是她记恨当年之事,铆劲儿往主子你心上捅刀子,让你知道她怀了屠族仇人的孩子;说深一句,则可能是她早已心归漠西准噶尔部,两相串通,想借此机会引你去漠西,然后一网打尽。”
    策棱能在短短一年内声名振,脚下不知踩了多少准噶尔部的鲜血尸骨。
    准噶尔部恨他,不是一日两日了。
    白音说的这些,策棱又何尝不明白,可是……
    策棱嗓音紧绷,固执道,“终究是我欠她的,龙潭虎穴也得闯。”
    白音顿时语塞,他与塔图都是十二年前塔米尔战事的遗孤,对过往之事略有耳闻。
    据传当年格楚哈敦为了带着两个孙子逃出生天,曾亲手把那位名分不正的庶孙女推下马,害她小小年纪落入仇寇之手。
    传闻究竟有几分真假白音不得而知,不过凭策棱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白音张张嘴,阻止的话分明已经涌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策棱打破满室沉静,沉声吩咐,“不许让老哈敦知晓她的消息。”
    “主子放心。”白音垂首道,“塔图那张嘴就是个破布口袋,兜不住事。有他用你和六公主打岔,老哈敦肯定无暇顾及密信内容。”
    “行了,下去准备行囊马匹。”策棱手抵眉心,“明日一早我会入宫向皇上辞行,你们去城外等我汇合,直接返回漠。”
    白音领命走出几步,又回头欲言又止问道,“二爷可要与我们同行?”
    这二爷,指的自是恭格喇布坦。
    白音身为策棱的发小兼心腹,对恭格喇布坦那点事心知肚明。恭格喇布坦近来消沉得厉害,带去漠恐添麻烦。
    可若留他一人在京,格楚哈敦毕竟年迈偶有精神不济,不见得能看严他。没了策棱从旁镇压,只怕他哪日心血来潮又偷跑去找五公主。
    提起不成器的胞弟,策棱脸色愈发难看,冷声道,“带上。”
    -
    次日一早,皇帝下朝后召了几位肱骨臣到御书房商议青海重镇布防事宜,策棱只得在檐下等皇帝得闲,再行请辞。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四阿哥也前来御书房求见皇帝。军机要事在前,亲儿子照样被拦在门外,与策棱一起在檐下候着。
    四阿哥趁机踱到策棱身边,压着嗓子问,“为何突然着急回漠北?昨夜白音来去匆匆,多的话我是一句都没问出来,害我提心了整夜,现下是特地找由头来堵你的。”
    若非本朝宵禁严苛,四阿哥昨儿恨不能连夜策马跑去策棱府上,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
    “处理一些家事。”策棱一语带过,余光瞟见四下值守的太监与侍卫距离甚远,低声提醒道,“太子近来行事愈发张扬,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起了心思。你一直在他身边,留神别沾进去。”
    四阿哥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许涟漪一闪而过。
    策棱此番风光归京,鉴于策棱曾是他的伴当,外人只当策棱会顺理成章成为太子的心腹之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太子虽面上有引策棱为座上宾的举动,但那不过是为了防止策棱被阿哥拉拢了去。
    实则,眼高于顶的太子爷打骨子里看不起所有蒙古人。认为他们是一群向朝廷摇尾乞怜的狗,年年上折子哭天哭地哭穷。
    早几年皇帝北巡蒙古之时,太子伴驾,曾当众鞭笞过一位蒙古王爷。
    太子对待有土有封的蒙古王爷尚且如此,又岂会真心善待策棱。
    在太子看来,策棱永远只是当年那条丧家之犬,多了一重贝子身份又如何,照样入不了他的贵眼。
    太子根本不屑与策棱过于亲近,更遑论是让他知悉自己的秘密。
    四阿哥不动声色打量策棱一眼,言语倒算坦诚,“你如何得知太子近来在敛财?”
    “这不重要。”策棱冷静道,“重要的是他敛财的目的。”
    太子虽不喜策棱,但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策棱进出东宫的次数不少,难免发现一二端倪。
    “目的。”四阿哥沉沉叹息,一语点破,“太子已过而立之年,儿子都是能学习理事的半小子了。偏生他这个当老子的活得还不如儿子自在,见天像个没成年的小阿哥似的被皇上死拘在东宫读书,鲜有能沾手朝政的时候。你说,他的目的能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自古钱权不分家。太子敛财,自然是急了。
    子壮父疑,父壮子也疑。天家亲情,莫不如此。
    策棱神色晦暗,点到为止,“总之,你多留神。去年北巡是阿哥伴驾,太子监国。按皇上的心思,今年二人该反过来了。太子一旦伴驾塞外,脱离了束手束脚的紫禁城,光靠头顶的储君之名,他能做的事就不会少。”
    四阿哥沉着点头,“我明白,难为你为我操心了。你我是自幼相伴长的好兄弟,言谢太过外道。今日你不得闲,那这样,等冬日里我去漠北寻你喝酒,不醉不归。”
    策棱意外侧目,“你冬日里怎么去漠北?”
    四阿哥一拍额头,连忙解释道,“对了,你应是还不知道,昨日下晌,皇阿玛临时决定把今年的木兰秋狩改为了去察哈尔冬猎,北巡延期到十月出发。察哈尔离漠北近,我骑两日马就能去你心心念念的故地瞧瞧了。”
    策棱闻言心念急转。
    塞外冬日暴雪能拥三尺高,车马难行。皇帝改秋弥为冬猎,怕是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察觉到了什么。
    届时,就算太子当真有意在伴驾时生事,估计也会被苦寒天气束住行军步伐。
    策棱不由朝四阿哥望去,只见四阿哥微不可察朝他点了点头。
    策棱神色微凛,四阿哥见状,料想他是在担忧池鱼之灾,毕竟漠北就在察哈尔的边上。
    遂故作轻松安抚道,“你也莫要忧虑过甚,没准儿皇阿玛临时决意去察哈尔冬猎,只是想亲眼替掌上明珠瞧瞧察哈尔地界的多罗特部,听说他们部落最擅长冬日猎鹿。”
    皇帝未嫁的掌上明珠。
    “是六公主?”策棱嗓音倏地上扬,“皇上有意把六公主许给多罗特部?那个曾经坚持反对本朝起势,一心拥护前明的多罗特部?”
    四阿哥点头称是,“前明毕竟已经覆灭多年,多罗特部近来对清态度好转不少,但有些弯并未彻底拗过来,皇阿玛想用许嫁公主收拢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听说今儿一早六妹便被金顶轿从王府接进了寿康宫,说是太后找了嬷嬷给她调养身子,以后她就留在寿康宫陪伴太后了。这意思虽没明着说,但其实就是为了来日和亲多罗特部在抬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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