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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牢门一打开,秦怀山借着火把的光凑近一看才陡然傻眼……
“黄红英,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女儿?”秦怀山看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凤凰时,震怒之余反手就给了黄红英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你竟然为了这么个外面的野种动手打我?”黄红英气得咬紧了牙。
“你张口闭口就是野种,你明知她是我所出,却还这样辱骂她,这跟骂我有什么区别?我早就该打你了!”秦怀山怒火中烧地叱道。
青柠在一旁目睹着事态进展,简直就好比看了一出家庭伦理剧,若不是同情那个被虐待的无辜私生女,她都想一边嗑瓜子,一边拍手叫好了。
“来人——马上把三小姐送回房里去,再让陈大夫……”
“我要她给我治……”凤凰忽然抬手指向了青柠……
秦府后宅内,青柠被一同带到了凤凰之前居住的风雅居。
直到丫鬟为一身血迹斑斑的凤凰清洗更衣后,青柠才猛然发现原来眼前这个秦怀山的私生女竟然是跟江辰炎一起的那位异族姑娘!
“怎么?很惊讶吗?”凤凰靠坐在架子床上,朝惊得呆若木鸡的青柠冷声问。
“凤凰姑娘,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成为秦怀山的女儿?而且还被她们欺凌成这样?”青柠看着凤凰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当我知道自己卑贱的真实身份时,我也吓了一跳!不管怎么样刚才谢谢你为了我那么卖力地表演!”凤凰似笑非笑的神情挂着青柠看不懂的深沉。
“你都知道了?”青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异族姑娘很聪明,而且也不像是任人宰割的主,她会在这里受尽屈辱,除非是她自愿的……
一夜的倾盆大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晨光熹微,江霆炎的队伍再次整装待发时,却忽然收到了前方探子的报告。
“报告军长,东皇山北边的那条我们的必经之路,昨晚发生了泥石流,整个路面都被巨石和黄泥掩埋了……”
“什么?有清障的可能吗?”江霆炎拧眉追问。
“如果要清除障碍后通过的话,只怕可能性不大。”
“老大,如果我们从凤柒山绕行呢?”陈少辉提议。
“不行!那样来回就徒增了四日路程……”江霆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难题。
“大少爷——”
这时,他们身后的山谷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奔驰的马蹄声和一道熟悉疾呼。
江霆炎和众人转头一看,就见阿奈正奋马疾驰而来……
“阿奈?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江霆炎一见到他,就猜测到出事了!
“大少爷——对不起!大少奶奶她……她被人抓走了……”阿奈哭丧着脸,心中满是愧疚。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被什么人抓走的?”江霆炎心中的不安终于还是在这一刻灵验了,这种再一次弄丢她的感觉,让他的情绪险些失控。
“老大,你冷静点,先听听阿奈怎么说?”陈少辉壮着胆子安慰道。
“昨天……昨天大少奶奶非要到城楼上去送你们出城,我们回去以后就来了个老太太……”
数分钟后,听完阿奈讲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江霆炎气得狰红了双眸。
“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我说过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她离开宅子,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一声叱喝惊得在场的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大少爷……对不起……大少奶奶她非要去帮那个人接生,我们也劝过了,可她不听啊!”阿奈扑通一下跪到了江霆炎脚边,悔恨的泪水不由得湿润了眼眶。
“老大,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分析一下,到底会是谁抓走了沈医生?”陈少辉顶着被江霆炎生吞的危险,劝说道。
“这还用分析吗?论时机,轮动机,除了秦怀山还能有谁?”江霆炎笃定的语气中满含着对秦怀山的痛恨。
“秦怀山?他抓走沈医生是想?”陈少辉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他一定是想用她做为人质来跟我谈条件!”
“哎呀!这个死狐狸太狡诈了!”陈少辉恍然怒喝,“可是怎么没收到他传来的消息呢?”
江霆炎眯眸折射出了一抹冷锐的寒芒,“不是说了前方路面塌方吗?我们被拦在这头,想必他的传信使也被拦在了那一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少辉忙问。
江霆炎眯眸,深远的目光注视着苍州城的方向,“我原以为这道路被堵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但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坏事了,因为它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老大你想怎么做?”
“身为北安城的守将,全城的百姓不可负,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也不可负。我决定趁着秦怀山以为我还没确定消息的这段时间,潜入苍州城将她救出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陈少辉忙要求道。
“不行,你必须留下和大部队在一起,这是你最重要的使命!”江霆炎郑重其事地嘱托道。
“那老大你一个人深入虎穴,一定要小心啊!”
苍州城,秦宅——
青柠小心翼翼地为凤凰上完药后,就坐在一起谈起了心……
“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让她们这么欺负你啊?”青柠看着她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就忍不住地替她心疼。
“我本就是个活该被欺负的私生女,活着就注定要苟且,要低人一等。”凤凰面无表情地回答。
青柠听了她自暴自弃的话,微微一怔后,即刻认真地说:“谁说的?你怎么能这么想?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同样也是异常珍贵的,所谓的高贵与低贱我们生来就没得选择,但是不管起点怎么样,我们可以靠自己活出个精彩的人生来啊!”
“哼,你不知道我们瑶西人把血统和荣耀当做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你不会懂得我的悲哀。”凤凰垂下眸,心中被千千万万的枷锁束缚,再也没办法活出往日的潇洒与自由。
“我不懂吗?可我觉得是你不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出生市井的私生子,从小到大都在遭受身边人的白眼和非议。直到四十多岁才娶到妻子,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仍旧活得像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动摇他前进的步伐。
后来他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成就了一番霸业,他统一了天下,建立了繁盛的大汉朝……就是这样一个你口中的卑贱之躯, 却把自己活成了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谁还该跟他论尊卑?所以尊卑由我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