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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薇闻言，便是一怔，很快就甜甜地笑起来，甚至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就知道姐姐是疼我的！”
她那高兴劲儿，简直恨不能跳起来，扑到楼妙璇的身上，狠狠亲她一口。
但显然，她忍住了。
又腼腆地收敛起来，朝楼妙璇羞赧一笑：“谢谢姐姐！”
这样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谁看了不动容呢？
楼妙璇也受了感染，明媚地笑起来，“能看到妹妹展颜一笑，姐姐就是鞍前马后为妹妹奔忙，心里也是欢喜。”
说到这里，她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故作严肃地皱起眉头来，“不过，姐姐丑话说在前头。这次，你可不能扯我后腿了，知道吗？”
她能答应，楼清薇已是满心欢喜，闻言便乖乖地点头，应下来：“姐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妹妹绝不会坏事！”
考虑到她的性格，楼妙璇还是不放心，“这样吧，到时候，你就别在场了。”
“不在场？”楼清薇有些失落，但想到事情要紧，很快还是点头，“那姐姐，打算怎么做呢？”
楼妙璇可不会蠢到说给她听，只一脸神秘地朝她挑挑眉，“晚上，你就知道了。”
说着，又朝她勾勾手，“你先把你娘的打算，说给我听。”
发卖一个丫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多半是婆子领了丫鬟出来，牙婆在后门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黎雁蓉腿上有伤，不便陪着楼妙璇来。
她只好一个人在后门那里，等着。
夜色里的肃远侯府，虽不至于太过冷清，后门却也没什么人经过。
楼妙璇躲在门侧的花丛里，矮身蹲着，半点不露形迹。
瑟瑟冷风一阵阵地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薄衫，捏着发痒的鼻子，打了个不声不响的喷嚏。
“嗤！”头顶不远，一丝几不可察的声音掠过。
楼妙璇惊得浑身一僵，竖起了耳朵。
刚才那声音，虽然很弱，但以她的耳力，却是听得很清楚。
那是笑声。
一个男人的笑声。
确切来说，应该是一个少年。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她便直觉很熟悉。
稍稍一想，便回忆起来了。
心里安定下来，楼妙璇便蹑手蹑脚地转回头，尽量放小动作的弧度，往声音来处望了过去。
墙头上，楚令旭依旧是一身利落干练的黑衣劲装，几乎融在了浓浊的夜色里。他屈着一条腿踩在墙头上，侧身闲散地坐着。一手拿着一个已经啃了大半的苹果，一手拿着一把碧青幽沉的长剑。
那双星子般熠熠生光的眼睛，就那么灼灼地看向这里，目不转睛。
看戏一样的，兴味盎然。
见她看过来，他似乎有些意外地轻笑了一声，索性从墙头跳了下来。
动作轻捷，落地无声。
到她的眼前，也不过是飘忽的一瞬。跟着，就身子一矮，蹲在了她旁边。
他堂堂一个楚家二公子，倒是没一点架子。随手拿起苹果，又大口啃起来。
楼妙璇眯缝起眼睛，压低声音，侧身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楚令旭却是同样侧身过来，坏笑着挑挑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两个人挨得极近，彼此间，呼吸可闻。一种暧昧，在不知不觉间，酝酿发酵。
意识到这点，楼妙璇慌忙收回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看着她这副样子，楚令旭便嫌弃地嘁了一声，睨她一眼，“都有婚约了，还扭扭捏捏的干嘛！”
“谁跟你有婚约了？”楼妙璇明显不承认，“那只是一个意外！”
“婚书上写的，是不是有你的名字？”楚令旭眼睛一横，直盯盯地看着她，一脸的誓不罢休，“婚书上写的，是不是还有小爷我的名字？”
楼妙璇一脸无语。
“这就对了！”楚令旭一脸得逞地朝她挤挤眼，欺到她耳边，用着不大不小却不容忽视的声音说：“你是我未来媳妇儿！”
“你！”这时候，手边要是有一块板砖，楼妙璇真想当场拍死这无赖。
可惜，手边除了一丛丛花，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楼妙璇狠狠剜了他一眼，只好龇了龇牙：“一会儿再收拾你！”
“本少爷等着！”楚令旭把脸凑上来，一脸的享受。
真是太无耻了！要不是这会儿还有事，楼妙璇真想跳起来，狠狠踹他一脚。
她也只能忍着，冲他无声地挥了挥拳。
“给我安静地呆着！”楼妙璇瞪他一眼，“别坏我的事！”
谁知，楚令旭竟直接伸手到她的发顶心，安抚似的捋了捋，“放心放心，本少爷最听话了。”
感觉那只温热又陌生的手，覆在头顶，像抚弄着一只小猫似的。
太亲热，太肉麻了！
楼妙璇差点暴跳如雷，直接愤愤地拨开那只狼爪，“别动手动脚的，我跟你不熟！”
楚令旭却暧昧地挤挤眼，“一回生，二回熟。”
“你！”楼妙璇一噎，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指着他的脸，刚要忍不住开骂，又用力忍了回去，把手重重放下来，“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楚令旭神情一肃，便朝她竖起食指，要她噤声。又努努嘴，示意她看后门的方向。
一个婆子领着一个丫鬟，一前一后地走到后门门口。
走在后面的丫鬟，缩着脖子，低着头。看着，应该是兰鸢。
婆子把门打开，便提着兰鸢的领子，将她往外一扔，“王婆子，人就在这儿了，把钱给我吧。”
兰鸢哭都没哭一声，认命地倒在地上，半撑起身子。脸上，净是早已习惯的麻木。
门里门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倒也利落。
两方都没有多余的话，一个拿钱，一个拿人，转头就走了。
待侯府里的婆子走远了，楼妙璇便立刻站起来，快两步追了出去。
好在，那个牙婆走得不远，她扬声叫道：“王婆子，你停一下！”
王婆子见她是从侯府出来的，以为有什么未了的事，便停了下来。
兰鸢坐在板车上，双腿屈起，正把头埋在腿间。听见声音，她微微抬起头，一脸的悲喜莫名。
楼妙璇走上去，便毫不掩饰地直说：“我要买你手里的这个丫鬟，多少钱肯卖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