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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买我手里的丫鬟？”王婆子吃了一惊，有点闹不明白，“你们不是刚把她卖给我吗？这么快，就反悔了？”
王婆子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我可告诉你——这出手的东西，要再要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吗？”楼妙璇声音一扬，反手拿出一张银票，在她眼前一抖，“现在，应该容易了吧？”
见了银票，王婆子顿时就变得和颜悦色、喜气洋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银票。待看清上面的数额，更是不由自主地伸手过来。
楼妙璇却是回手一收，朝她笑了笑，“先把卖身契给我！”
王婆子手上一空，顿时不满地啧啧，拿出了卖身契，“你们侯府的人，也真是闲得慌。前脚刚卖，后脚又要买回去，莫不是拿我王婆子当猴耍？”
“左右不让你吃亏就行！”楼妙璇白了她一眼，懒得多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卖身契，便一把撕了。在王婆子错愕的目光中，又拿出一张，递给她，“烦劳你在上面签个字。”
“这一来二去的……”王婆子看得迷惑，“是要做什么？”
“废话少说，签字就行。”楼妙璇晃了晃手里的银票，意思很明显。
签了字，就有钱拿。一来二去的，没费多少功夫，就净赚了几十两。王婆子眉开眼笑，也不再多问，爽爽快快签了字。
“那这丫鬟，就归你了。”王婆子一把将兰鸢往她面前一推，便高高兴兴地跳上板车，走了。
“妙璇小姐……”兰鸢嗫嚅着，垂下脸，无助地揉搓着破烂的衣角，“谢谢你！”
她身上的衣服皱得不成样子，好几处都破了洞，上面还残留着沉暗的血色。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残留着几根稻草，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泪光盈盈地站在深浓的夜色里，可怜得让人心疼。
楼妙璇看得心里一沉，走上来揽着她的肩膀，轻快地笑道：“回去好好照顾三妹，就当是谢我了！”
还从没有一个小姐，能像这样没有半点架子地对一个丫鬟。
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兰鸢心头一动，微微勾起唇角，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楚令旭风一样地跳到俩人的面前，瞬间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楼妙璇被他吓得心都差点跳出来，拍拍胸口，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楚令旭抱臂，理直气壮，“小爷为什么要走？”
楼妙璇一脸无语，懒得跟他多说，揽着兰鸢，就往侯府里面走。
楚令旭快步跟上，“媳妇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那三个字，楼妙璇当即就黑了脸，转头就飞起一脚，踹在楚令旭的身上，“我去你大爷的！给老娘滚蛋！”
楚令旭一身的武功，愣是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直接被踹得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连声咳嗽。
“咳咳咳！”楚令旭狼狈地坐起来，不由惊叹一句：“果然是呛口小辣椒啊！”
见楼妙璇进了侯府，没等缓过劲，他连忙又爬起来，追上去。
“小辣椒！”眼见着她要关门，楚令旭赶紧叫了一声。
楼妙璇却是狠狠剜他一眼，“啪”一声，在他的注视中，重重关上了门。
楚令旭没刹住，差点撞到鼻子。他沮丧地揉揉鼻子，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被楼妙璇从里面栓上了。
他啧啧两声，“一个破门，还能拦住小爷？开玩笑！”
退开几步，就是轻身一跃，踏着墙，跳进了院子里。
可刚刚落地，一盆水就兜头泼了过来。
楚令旭被泼得整个人都懵了，伸手摸了一把头发，却摸到一根烂菜叶。
这才发现，泼到自己身上的，是一盆裹挟了剩菜剩饭的泔水。
一股子呛鼻的馊臭味！
令人作呕。
楚令旭捂着嘴，干呕了几声，便朝楼妙璇竖起大拇指，语带双关：“果然够呛！”
楼妙璇得意地挑挑眉，“还来吗？”
楚令旭扒拉了一下头上的烂菜叶，一脸的失魂落魄，哭唧唧地扁扁嘴：“后会有期！”
头一扭，脚一蹬，就跃上墙头，落荒而逃。
“妙璇小姐，”兰鸢见她这样泼辣，不由问道：“那个人，是谁？”
“碧城楚家二少爷。”
“啊！”兰鸢惊得目瞪口呆，“那可是——连皇上都要敬让三分的人啊！小姐怎么敢？”
“是吗？”楼妙璇有些懵然地眨眨眼，“有那么厉害吗？不就是个泼皮无赖吗？”
“呃……”兰鸢被噎得哑口无言，很是为她的境况担忧。
楼妙璇却一无所觉，领着她去蕊香院换了衣服，干净整齐地回到倚澜院。
倚澜院里，还点着灯。
“妙璇小姐……”远远看到那一点灯光，兰鸢脚步便慢下来，担心地扯了扯楼妙璇的衣角，“妙璇小姐，我家小姐一向睡得早。这会儿还点着灯，只怕是……”
楼妙璇了然。
这是柳姨娘来了！
“没关系。”楼妙璇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有我在。”
淡淡一句话，却是分量十足。
即便兰鸢与她接触不多，这会儿也自然而然地安定下来。
走进内堂，柳姨娘果然神情端肃地坐着，楼清薇却是跪在她脚边，掉着眼泪，不说话。
见她进来，柳姨娘轻轻一笑，“妙璇小姐果然好本事，偌大的大理寺都关不了你。”
“姨娘只怕是不常做这等龌龊事，手生得厉害。连我这等驽钝的人，都瞧出了破绽。姨娘下次，只怕要提升难度了。”楼妙璇云淡风轻地说着。
柳姨娘气得柳眉倒竖，“敢跟我斗，你真是好样的！”
楼妙璇挑眉一笑，“跟姨娘斗，其乐无穷！”
瞧着她身边的兰鸢，柳姨娘冷哼一声，“你还真有意思！一个小小的丫鬟，就让你一个堂堂侯府小姐这么煞费苦心。”
“倒也没费什么苦心，就是费了些银子。”楼妙璇淡然一笑，“如今，她是我的丫鬟，姨娘要打要骂，只怕要费些思量了。”
“你的丫鬟？”柳姨娘一脸的匪夷所思，“你竟然——买下这个丫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