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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情绪太过激动,等你平静一些,我再跟你细细解释。”
司徒风看着景月,试图安抚她。
景月已经渐渐接受了林谦已死的事实,眼神也逐渐变得镇静,她坚定地对司徒风说道。
“如果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解释,那就现在说吧,我能受得住。”
“你真的没事了?”
司徒风扶着景月的肩膀,仍然很担心的模样。
“已经好多了,我们去园子里说话吧,现在只是还有些气闷。”
“好。”
坐在园中的凉亭中,清风徐来,似乎还带着似有若无的蔷薇的馥郁气息。景月的胸口原本积聚了太多的情绪都快要爆炸了,这时候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是怎么死的?”
“因为急报所能写下的内容有限,所以未能写的很详尽,但就目前有的信息来看,多半是因为李和的判断失误。”
“李将军,他不是个坏人,可他却实实在在地害死了林谦。”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只是资质实在太过平庸,原本难堪大任。早料到会有失利的那一天,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后果竟然要林谦去承担。”
“林谦他这个人很好的,从前三夫人时常欺负我,多亏了他替我说话开脱。后来,我们的交集渐渐多了,也是他第一次让我有了做姐姐的感觉。难道别人时常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这样么?”
“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你别耿耿于怀。”
“没办法不耿耿于怀,这辈子我欠他的,还不清也忘不掉。”
景月痛苦地摇着头,仿佛是对司徒风解释,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一直以来,景月不曾觉得对不住任何人,唯独觉得对林谦有所歉疚。从前为了向二夫人复仇,连累林谦多年行走不便,一直令景月觉得亏欠林谦许多。
入京这些年,景月遍寻名医,终于将林谦的跛疾差不多治愈。可是现在看来,真不知当初费尽心思替他治好跛疾,究竟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如果仍然不良于行,或许林谦就不必领兵上战场,他也就不会死。
“别往自己的身上揽罪责,你不欠他的。”
景月摇了摇头,颇有些绝望地说道。
“我答应他的事情,根本没有做到,如今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司徒风知道景月指的是林梅莹之死,他看着景月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
“你并不是故意违背承诺,而是被逼无奈。任何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选择自保,相信他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理解的。”
“他若是真的有灵,此时也该和林梅莹见面了,她还不定会怎么说我的坏话呢。”
如此说着,景月居然露出了一抹戚戚然的笑容。
“别多想。”
一时间,司徒风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好了。
“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还是快跟我说说究竟详情如何?”
“父皇已经决定,于明日早朝正式将这个消息告知群臣。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景月起初是愕然,接着是淡然,最终则释然。
“既然是早晚的事情,早说也有早说的好。可官家打算怎么给林谦定性呢,败军之将还是国家英雄?”
成王败寇的道理,景月明白。在一场胜利或是失败的战役中,同一个人往往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自然是英雄,对林谦,父皇向来是欣赏的。你要相信父皇,他不会让任何一个对国家尽忠的人白白的死去。”
“真是要多谢官家能够给林谦这样的哀荣,不过这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说,或许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不过是活着的人的一点慰藉罢了。”
听司徒风如此说,景月一方面觉得有所慰藉,另一方面又有些怅惋。只可惜林谦在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曾感受到被认可和看重的骄傲,他于漫长奋斗的途中,以一介庸碌之躯匆匆赴死。
“父皇已经决定问责李和,他的好日子从此也算是到头了。”
“毕竟也是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资历,官家恐怕也很烦恼该如何处置他吧。”
景月惨然地笑了笑,无能原本并不是错,可是当无能连累害死了他人,却当真是罪过了。
“相信父皇会做出最恰当的处置,我说这些只是想要你知道,一定会有一个交代。”
“这种交代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我现在担心的是明日朝堂上公开了这个消息,我父亲将如何自处,又该如何跟家中老小解释此事。”
其实景月并没有很担心林钟梁,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中年丧子的确是很致命的打击。但他还有林裕这个儿子,倒也不至于因此被打垮。真正令景月担心的,是王荔。
“你回门那天只要做出平日的样子就好,具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根据家人的反应再做定夺吧。”
“也只能如此了。”
在忐忑中,终于到了回门的日子。景月一直没敢问司徒风,林钟梁得知林谦死讯时如何表现,可她却能想象出王荔现在的情状。
当景月走到侯府门前时,竟然第一次有了近乡情怯的感觉。她下了马车,踟蹰在原地,是司徒风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一同踏入门中。
“参见王爷、王妃。”
一大家子人早就等在二门处,见管家引着司徒风和景月走过去,齐齐地行礼参见。景月注意到王荔的眼睛是通红的,但穿戴整齐,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似乎是要刻意隐藏情绪。
“祖母、父亲。”
快步走上前将老夫人和林钟梁扶起来,当他们四目相对时,眼神中全都是一样的沉痛和强打精神。
“外面的阳光太盛,请王爷王妃进屋中说话吧。”
林钟梁强打起精神,引着司徒风和景月向屋内走,众人跟随其后。
“王爷请上座。”
林钟梁引着司徒风坐下,司徒风却很是谦恭的模样,示意林钟梁也坐下。林钟梁虽然坐下,但他的表情却丝毫没有轻松的痕迹。
“这段时间府中发生了不少事情,侯爷辛苦了。”
“府中之事,无论大小,都是全家人的事情,倒也没什么辛苦的。”
林钟梁神情哀痛,根本没有心思曲意逢迎。并没有顺着司徒风的话说下去,而是很客气地回应道。
司徒风想要接着安慰几句,却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可说,气氛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