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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村子后，沈兰取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一双鞋。
“这是……？”
大家好奇地围过来。
这是一双男人的鞋，很普通的草鞋，但鞋底纳的很厚，穿起来应该很舒服。
“你偷了人家的鞋？”随风没看出这双鞋有什么问题。
沈兰把鞋翻过来，鞋底的缝隙里藏着一些脏东西。
她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刮下来，然后递给萧寂，“和死者的指甲缝里是同样的沙粒。”
“对了，那些尸体的衣裳鞋袜不知道被收到哪去了，也许他们的鞋底也有这种沙粒。”
果然，牧云村确实有问题。
“先回去，明天一早我们亲自跟他们进山看看。”
他们在村子里逛了这么久，除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农，根本没看到有青壮年在田地里干活。
既然他们的家人说是上山打猎了，那他们也进山看看。
刚回到城里，柳知府就派人来请了。
“大人在岳云楼设宴，要替萧大人接风，还请了不少当地的望族作陪，还请萧大人赏脸。”
萧寂没理由拒绝。
这样的应酬他也早习惯了。
“好，等本官换身衣裳就去。”
那人还指名让李烨和沈兰也去，说是柳知府一直诚心想感谢沈大人帮忙验尸。
“他们就不必了，小门小户出身，不懂规矩，免得砸了柳大人的场子。”
萧寂独身去赴宴。
沈兰倒是不担心他。
他来这里的目的想必有些人已经洞察到了，但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他。
他是皇上派来的人，身后站着的是皇上，若他死在这里，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柳知府。
沈兰回屋给离戈诊脉。
“气血恢复大半了，身体能正常行动了，但还不能剧烈运动，得继续进补静养，也不要情绪太过激动。”
离戈乖巧应下，然后问她：“今天可有收获？”
“嗯，这次找的目标应该不会错。”
“竟然这么快，看样子，萧寂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京复命了。”
见沈兰并未露出笑脸，离戈打趣道：“怎么？舍不得？”
“有点儿，这次能相遇是意外的惊喜。”
但这样的惊喜不可能一直有。
离戈的内心是自责的。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沈兰可以留在京城，甚至可以嫁入高门。
他们这样的出身，能嫁到萧家那样的世家，说是飞上枝头也不为过。
当然，沈兰值得，她配得上任何男子。
“你与他回京吧，李烨带我回去也一样，你们两个人同时死遁，漏洞也多。”
沈兰轻声道：“我总是要回家乡看一眼的。”
“以后回来也一样，我们在家里等你。”
半夜，萧寂被人扶了回来。
柳知府亲自相送，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不仅有金玉珠宝，还有一位大美人。
“江陵最出名的花魁娘子卓盈，对萧大人一见倾心，愿意侍奉萧大人。”
柳知府露出暧昧的笑容，“卓姑娘可是个高傲性子，也是江陵有名的才女，若非萧大人曾是状元郎，她未必愿意侍奉。”
沈兰出来时，正巧看到戴着面巾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腰身纤细，弱柳扶风，确实自有一股江南风韵。
她伸手接过萧寂，后者立即抱住她。
“本官不喝了，家中有人等着，我得回家……”
沈兰在他后背拍了拍，无视那位才女，对柳知府说：“家中不缺侍奉之人，柳知府把人带回去吧。”
柳知府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虽然之前有过这样的传闻，但他以为美女当前，没人能拒绝。
“卓姑娘并非在下安排的，而是真心喜欢萧大人，不知萧大人……”
“滚！”萧寂声音沙哑地说。
他抱着沈兰不撒手，还撒娇：“我醉了，要喝你亲手煮的醒酒汤。”
“醒酒汤没有，冷水倒是有很多，快进去歇着吧。”
沈兰扶着萧寂进门，转头对他们说：“各位请回吧。”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柳知府才开口：“卓姑娘看来要失望了。”
“无妨，本就是天边月，我触摸不到也正常。”
“呵，卓姑娘就是这么当花魁的？”
“柳大人有何高见？”
“喜欢的人当然要尽力争取，你别看那沈兰现在是官身，从前也不过是个卑微的仵作而已。
你比她也不差什么，或许萧大人只是还不了解你。”
“知道了，小女子会尽力的。”
柳知府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座宅子。
这里之前是个富商在江陵落脚的地方，一年中大半年都是空着的，没想到会是萧家的地盘。
他想知道萧寂来江陵的目的。
如果是冲自己来的，那他就不能轻易放他离开了。
回到家里，几位幕僚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柳知府今夜也喝了很多酒，灌下一碗醒酒汤，扶着额头听他们说话。
“萧寂他们这几日都在城外转悠，今日去的是牧云村。”
“牧云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们到底查清楚了没有？萧寂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查到牧云村，他可真是厉害。”
柳知府抬头，目光如炬，哪还有半点醉酒模样？
“我们只能查到黑市上有许多黄金流通，而且源头就在江陵，您之前怀疑马家不是？”
“马家是有这个实力，但是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下一辈都是废物，不太可能搞这么大。”
“那不如就让萧寂查，反正也与大人无关。”
柳知府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他打开一间密室，里面有许多东西，其中一口木箱子里装的全是金锭。
每个月初一十五，他的府上就会收到五百两黄金，三年从不间断，怎么可能与他无关呢？
同一时间，萧寂也是精神抖擞地坐在书房里与大家说话。
今夜来赴宴的人很多，当地望族富商几乎都到齐了。
他光是认人就认了半天，还得仔细观察哪些人与柳知府走得近。
“明天必须有进展，否则幕后之人该动手了。”
“会对你下死手？”
“不好说，得看这事情关系有多大。”
离戈抱着双手，神情肃然，“也是巧了，我们竟然就这么主动地钻进了贼窝里。”
从北到南那么多城池，他们恰巧就滞留在了江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