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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生承认，他是没出息，就没出息了能怎么着吧。
八年了，苏蔷就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把刀，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慢刀子割肉也总要见点血吧？
苏蔷闻言，停了两秒，说：“露露他们还在等你。”
她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卑微小楚却没那个资格继续质问。
他苦笑一声，道：“嗯，知道了。今天这事还是得谢谢你，有机会请你吃饭。”
请她吃饭都说了八年了，苏蔷从来没答应过，他说了也就当一句顺嘴的客套话。
不料，苏蔷道：“我请你吧，明天晚上。”
楚生本来都要走了，闻言，高大的身子僵直了，猛然抖动，又转了过来。
“……好。”
他还是端住了，端住了男人最后的尊严：喜怒不形于色。
苏蔷扯了扯嘴角，这是她表达自己“笑了”的标志。
话说完，她转身回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楚生一路小跑回到车里，自己都不知道脸上扬起多大的笑容。
现在车上就四个人，程子被陆向黎派去办事了，只剩一个听不懂中文的司机和陆向黎白露夫妻俩。
楚生根本不避讳这俩人，笑容大到让人想在他的小白脸上画画。
车子启动，楚生兴奋地冲白露看过来，道：“小露露，你真是我的福星啊，等我和苏蔷结婚了请你当伴娘。”
白露和陆向黎都在车里兴致勃勃地看了好一会儿他跟苏蔷讲话。
就在俩人都以为楚生又要被苏蔷气哭之后，苏蔷竟然认真地叫住楚生又说了话，楚生再回过头，就是一副中了彩票的样子。
陆向黎听他恬不知耻的叫“小露露”，脸黑了半个度。
开口打击道：“伴娘的话算娘家人吧？那行，到时候苏蔷跟别人结婚了露露还是可以做伴娘的。”
楚生黑脸：“什么意思啊，怕苏蔷跟我结不了婚？”
陆向黎冷笑：“苏蔷跟你结婚？就怕没有这一天。”
楚生气得直翻白眼。
白露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谁能想到从前在海城浪翻了天的楚生，会张口闭口就是“结婚”二字？
果然，爱情令人盲目。
不过，自己欠了楚生的人情，现在能够帮他牵到线，白露心里也高兴。
白露顺理成章地八卦：“她跟你说什么了？搞的你恨不得放挂鞭庆祝。”
楚生老神在在：“我说有机会请她吃饭，结果她反过头来说明天要请我吃饭。怎么样，你楚哥的人格魅力这一块，还是很可以的吧？”
得瑟之意，滥于言表。
陆向黎嘲讽：“女人反过头来请你吃饭，不是有事求你就是要彻底把你踢出局。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你没预感？”
楚生瞥他一眼，反过来跟白露说话：“小露露，你平时总请他吃饭吗？还是总有其他女人请他吃饭？”
未等白露说话，陆向黎一瞪眼，好像要把楚生后脑勺瞪出窟窿来。
要说真跟陆向黎叫板，楚生还是没这个胆子。他摸了摸鼻子，转身，自顾自哼歌。
司机先送楚生回家，楚生下了车，只冲白露打招呼：“拜拜小露露，想吃什么，明天请你吃饭。哦不行不行，我明天要和苏蔷吃饭，啊哈哈哈哈哈，那只能改天了，拜拜！”
白露无奈地看着他自顾自狂欢，临走跟他说了句：“到家打个电话。”
这才分别了。
陆向黎早就看楚生那个狂蜂浪蝶的样子不爽，眼下没过大脑就把醋劲儿撒了出来：“打什么电话，让他在门口浪死算了。”
看着白露圆润的后脑勺，陆向黎有点后怕，真怕她会翻脸。
没想到，白露只是笑着道：“他要真浪死在外面了，你不心疼啊？”
陆向黎细细看她反应。
笑容弧度正常，表情正常，面色正常，语气正常，连眸里的光泽都正常。
可他还是觉得疏离，难不成是他自己不正常？
陆向黎深吸一口气，冷静应对：“我心疼他干什么，我要心疼的人就在眼前。”
他在试探，想看看白露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白露绝不可能忽然之间就原谅自己，也不可能不作不闹就跟自己和平相处。
可是他失望了。
白露神色如常，语气甚至还有点愉悦：“是啦，有你心疼当然好，陆哥一句话，那可比圣旨都好使。”
话语间既带着小调皮，又无意捧了陆向黎一把。
可是陆向黎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就是在疏离，在明目张胆的疏离。她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可是陆向黎却明明白白她话语间的每一分含义。
从前自己说这样的话，白露是绝对会害羞的。会笑着骂他不正经，然后不好意思的红脸。可现在，白露的笑容无懈可击，却藏着三分漫不经心两分敷衍和五分虚情假意。
陆向黎心都凉了。
她跟他闹，跟他吵，甚至动手打他，陆向黎都是乐见其成的。甚至越骂他，他就越高兴。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说话。白露也没说就垮着脸，她晃悠着小身板，一边看风景一边哼歌，眼见着是真的心情好。
陆向黎高大的身影沉没在阴影中，漆黑一片，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杀人诛心，白露刚才好像生生把他的心脏给剖出来了。
回到贺御庄园，和以往不同，门口亮着灯，似乎是在等他们到来。
白露一打眼就看见了门卫。几个人连忙迎上来，为白露开路，用英文客气地询问她要不要吃饭。
早上刚对老管家下了“驱逐令”，从前这几个混日子混惯了的人也都积极起来。
已经起了效果，白露也不会继续为难这些人，只告诉他们不用了，然后上楼准备休息。
大厅也亮着柔和的灯光，等着主人的归来。
走了两步，忽然身后的男人沉声道：“我饿了。”
白露生生停下迈上楼梯的脚步，回头看他。
陆向黎面色沉且淡，看不出情绪来。今天下午他们在医院门口的饭店随便吃了点，都是西冷，陆向黎的胃不好，向来不爱吃这些血刺呼啦的东西，五分熟的牛排他硬是没吃两口就放下了。
白露了然道：“我去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中餐可以吗？”
陆向黎拉开凳子，坐下，说：“我吃碗面就行。”
白露噎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试探道：“我给你做？”
陆向黎看着她，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