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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启明回家后，回想起与李彦在路上的谈话，心内还是不敢确定，犹豫半天，然而在手机上找了半天，竟没有一个诉说心事的。
“失败啊，失败。”
查启明有种世态炎凉的悲怆感，看着城市的灯光，眼角还渗出了两滴泪水。
最后，查启明还是打给了王英。
“王哥，在忙？”
对面王英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想是正躺在舒服的被窝里呢。想到自己还在淋着雨雪吹着冷风，别人已经开始休息了，这差距，又让他那脆弱的心，更加悲天悯己了。
“怎么，有什么事？”
等王英问了两遍，查启明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
“王哥，是这样的，刚不是请教了一下总监嘛。”
于是，将在车上的事，原原本本地给王英讲了。
“靠，你小子这么好命，竟让总监这么手把手地教你。”
王英虽然说了粗话，但查启明却听得眉花眼笑，这说明他的这条路算是走对了，看来成功也不会远了，到时候就可以跟王英一样，饿了吃香的喝辣的，冷了就钻暖暖的被窝。
与王英打完电话，想起李彦的吩咐，赶紧跑步回了出租房，兴奋地打开电脑，将方案的再次细化了，所有立面图都搞了出来，并把报价也做了出来，一直忙到深更半夜，才满意地上床休息。
星期五，查启明不再顾忌旁人的眼光，将自己昨晚赶出来的方案，交给李彦，让他帮忙审核一下。
李彦点头，特别看了下报价，工程方面没什么问题，这些定价都是公司规定的。
然后是家具与材料，查启明选择了价格偏低一些的。
这个李彦不好去评判，因为他实在不了解客户。
不过想到先前沈艺欣让他帮忙测试的一个软件，是一个装修用的报价系统。
反正这个时候没什么事，于是打开，又做了一份中档、一份高档一点的报价。
等到九点五十，客户推门而入时，李彦只瞄了一眼，就十分庆幸自己的举动。
客户一张国字脸，身材微胖，脚上穿着一双john lobb皮鞋，系着爱马仕的腰带。
至于他身上的服装，更加都是名牌中的名牌。
在查启明接待客户的时候，李彦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停在楼下的，客户的车是奔驰，迈巴赫，据说是世界顶级。
李彦怎么也想不通，查启明这是什么狗屎运，接待了这么豪的一个客户。
趁查启明给客户侃方案的时候，李彦端了杯水过来。
“您好，自我介绍下，我是宏昌装饰的设计总监，查启明是我的同事。”
客户点点头，勉强接了一下李彦双手递过来的水。
“这些天，我这位同事，讲解了几套方案，不知道你对哪个比较满意？如果您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他这两天又做了一个方案，只是时间比较紧，没有细化。您要不要一起看看？”
客户点点头：“都还好。”
自从李彦接话后，查启明就端正地坐在一旁。
“谢谢，不知道您是想简装、中装，还是精装？”
“精装吧。”
客户说完，李彦打开自己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然后转向给客户。
“是这样的，我们选了一些效果图，有些是我们先前做的案例，您看看，是否满意。”
李彦先出了两张效果图，见客户无动于衷，又转向案例实景拍摄的图片，这下客户眼神终于有了点起色。
“都可以。”
李彦又选出两张比较好的，问道：“这两张呢，可以吗？”
“嗯，可以。”
李彦并没关上电脑，拿出查启明做的三个方案的平面图，继续问道：
“方案您再看一下，觉得哪个最合适呢？一号方案呢，我们做了个预算，二十五万。”
李彦点了下平面图，然后又从电脑中调出详细的报价单，将最终的结果显出来给顾客看。
客户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彦又指着中间的图纸道：“二号方案预算是十八万。”再又给客户看了详细的数据。
“三号方案的预算是三十万。您看哪个方案更合适？”
客户这次想了想，道：“最后一个吧。”
“好的，您其他的户型是这次一起做，还是年后我们再去量房？”
客户这次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年后吧，我先看看效果。”
“好，在工期方面，您有什么要求呢？”
“二十天。”
李彦算了下，正好是公司放年假的时候，也就是说客户想在年前看到效果。
“好，那您是现金还是刷卡？如果是现金，我现在给总部打电话，让财务派人过来。”
“那刷卡吧？”
“好的，您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
李彦向前台招了招手，那助理早已呆住了，不仅是他，就是在办公室的所有设计师，也都被这种粗暴的谈单方式给吓住了，半晌作声不得。
最为震撼的，当数坐在旁边的查启明，这个单他已经谈过两次了，第一次比较兴奋，然而第二次谈下来，客户一点回应都没有，他都要放弃了。
为了留住客户，查启明在做报价的时候，才尽量选择价格低的。
没想到，李彦三言两语，客户不仅定下了方案、定下了报价，现在又马上要签合同交钱了。
而且是三十万，从他们的谈话中，不难听出，如果做得好，后续还有很多。
大单啊，而且可能是超级大单，差点被自己谈死了。
查启明听到客户说“刷卡”时，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这些可都是他的啊，得有多少提成？
一下子从地狱跳到天堂，用周星驰的那句话就是，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太刺激了。
“一次性付清。”
客户下决断的时候，助理终于从梦中惊醒，忙将pos机抱了过来。
李彦又推了一下查启明，道：“你把这个合同去打印一下。”
查启明猛地点下头，却感觉脚都是软的，坚持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抱着电脑往打印机那走去。
李彦问了句客户卡的信息，输入好数字，将pos机交给客户。
“三十万三千六百，这个三千六百，去掉吧。”
李彦看了眼，笑道：“这个怕是不行，这个三十万是工程费，而这三千六是我同事的设计费，每平米三十，您的房子刚好是一百二十平米。”
正在打印的查启明听见李彦拒绝时，回过头时，见客户收起了即将刷的卡，吓得差点跪在打印机旁边，恨不得马上跑到客户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设计费一分不要。
可惜脚软心慌，一步也挪不动。
客户想了想，道：“那就这样吧。”
刷完卡，合同还没好，客户抬手看了手表。
“关先生您这是有急事？”
李彦看过查启明得到的名片，除了一个名字，关鹏飞，还有一个手机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客户点点头：“还有五分钟。”
李彦笑道：“冒昧问一下，如果我们装修工程，有什么进展，需要汇报，方便联系您吗？”
客户一怔，似乎开始没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想了想，道：“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与我们设计部联系吧。”
“好，谢谢——”
至于具体的信息，只要接触了他们的公司，接触了他们的设计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查启明将合同打印好，交到客户手中时，纸张都还是热乎乎的。
客户看也没看，就签字了，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来去匆匆，直到章扬闻讯赶到公司，差不多过去了半小时，公司内所有人都还是静悄悄的，如同在梦中一样。
查启明更是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十分庆幸当初找李彦帮忙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