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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杀……”
“更不会，他会护着我们。”
静默了一会儿，厉妄语正要走下楼去。
却被苏盎然拉住。
她的小指拽住他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苏盎然想起彼此说过的。
“想什么呢？”厉妄语神劳形瘁，莞尔一笑。
“我……”苏盎然也不知说些什么，回身去护着小竹安睡。
“行，那你先休息。”
苏盎然不答，闭上了眼。
厉妄语不再多言，下了楼来，吱吱嘎嘎作响。
见楼下的二愣子缓缓睁眼，他的面色露出很是难得的惧色，厉妄语开心的笑了出声，虽不是发自内心，但把畜牲踩在脚下的感觉，头一次感觉到了喜悦。
“之前欺负我，是不是很有优越之感？”厉妄语问。
“你……你……”二愣子正想退几步，感知空荡荡，往后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还有胆量回头，佩服。”厉妄语在他面前蹲下。
“太……太子……你真的是都城的太子？”二愣子动了身子感到疼痛，却不是十分明显，很是好奇，他明明可以杀死自己，为什么要救自己？
“你信也好，不信也可，反正没什么意思的，你我再也不会相见了。”厉妄语不屑一顾。
“你要是太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二愣子用着双手支撑着全身。
“我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干你何事？”厉妄语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个残废。
“那苏盎然，你对苏盎然只是玩玩吗？”
“干你何事？”
“她很可怜了，若你荣华富贵，求你让她吃一顿饱饭，不要让她饿着了。”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求我？”厉妄语忽而皱眉，这不是自己的娘子吗？他为何要如此上心？
“她……她是我少时最爱的人……”二愣子垂下眉，估计别人听了也会觉得好笑，小时候的事情，谁会在意呢？什么青梅竹马，都是骗人的不是吗？终究一个娶了别人，一个嫁了他人，不再有瓜葛。
“少时……她爱你吗？”
“两小无猜。”
“那她从小憨傻吗？”厉妄语能感知出，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是跟二愣子有关？是否当初二愣子负了她？但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并不。”
“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到底也阻止不了什么，她已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好好疼惜现在的她，不好吗？”
“我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娘死了，受了刺激。”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活不了几日了吧。”
“放心，你现在还是死不了的，不过我可没把握你一定能活下来，我不是什么真正入医的，你也没那条件好好修养，所以听天由命吧。”厉妄语正准备起身。
“她够苦了。”
“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厉妄语，你对她一定要好。”
“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机灵的很，活蹦乱跳的。”
“我想试着带她回都城治好她，但我会让她忘记你，那么痛苦的事情应该忘了好，让她只认得我，只依赖我，你觉得呢？”
“太子殿下英明，有主意。”二愣子对于眼前的人恨不得他死，可眼下的自己完全没了斗志，这腿已废，能活一日是一日吧。
“你放心，这药我下了大量的，不痛，甚至你死的时候，都感觉不到痛。”厉妄语说着，站起身来，望着他犹如蝼蚁，太低贱了。
“嗯……”二愣子悲哀的躺着，不再有任何奢求。
“我今日就会带着苏盎然离开大沙村，你就留着吧，正好可以陪着小竹，反正过不了几日，你也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厉妄语说着叹了一口气：“那个地方可比大沙村难呆多了。”
“吃喝不愁的地方，难呆吗？因为寂寞吗？”二愣子想起自己以前，好在苏盎然给了自己一点希望，陪伴着自己，或许那就是少时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寂寞是一点，防范也是一点。”厉妄语道：“你以前也是出身不错的，家道中落才这番地步，有何做想？”
“我们不是同类人吗？”
“跟你同类人，那不是侮辱我吗？”
“只不过你的命比我好些罢了，还能回去，要是我的命稍好些，不至于如此。”
“既然你如此想，也可，人各有命，你也认命吧。”
“哈哈哈哈。”二愣子苦笑不已。
午时一锅青菜面，爽口挺脆的小青菜咬着沙沙作响，汤汁鲜香适宜，面条劲道，不费多少时间。
衙门里头也送来了大盒大盒的好菜好饭，却都被厉妄语拒绝了。
“太子殿下，您拒绝什么呢，我们小村怠慢了您这么些时日，是下官不对，您就让好好吃饭吧，免得给饿瘦了。”土巡检说着，可实在是累到了极致，一方面是葛志早早的离世，食不下咽的，人都没了精神气，睡觉也不安稳，老是睡着睡着又惊醒了过来，二方面是自家的女儿又远嫁到了外头，这村子里面也的确没那么几户好人家，远嫁也是为了她们将来，能落得个好人家，可身边人一走，心里就空落落的，三方面则是厉妄语，原来他是太子，又得马不停蹄的伺候着，饿着了，冷着了，自己就得跟个亲爹亲妈似的拜问。
“我知道巡检大人定是不甘心吧。”厉妄语轻蔑道。
“下官怎么敢呢，下官只是一个小吏，只要您在大沙村吃的舒服，睡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土巡检就差没有跪在地上求他吃几口衙门里头的饭了。
“我吃我自家的东西，睡我自家的床，自然是安稳的，只不过你们衙门送来的那些，保不齐还下了毒呢，所以我自然是不吃的。”厉妄语也算是实话实话。
“这这这……您说的可是折煞下官了，衙门怎么可能下毒来害您呢？”土巡检扑通一声跪地。
“到底有没有下毒我也说不准，不过你也别费那心思了，明日我也不在大沙村了，还你们这小村落一片安宁，你不必如此劳心劳力，好生管好这一片地方的治安就可。”厉妄语再一思量自己要走的原因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要论以前不知道，也就各让各的，谁也碍不着谁，现在知道了，每隔三天两头的跑过来这问候那问候，倒也惹得旁人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