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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姑娘只是有些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无碍了。不过不能再刺激她了,她现在本就虚弱,受不住这般反复刺激的。”
仔细替杜染音检查了一番,逝凰起身不卑不亢的朝凤逝川回道。
她的意思很明显,为免这杜姑娘再受到刺激,主子您还是哪儿凉快哪儿的呆着去吧。
这若是换了平时,凤逝川少不得要呵斥她两句,可现在他竟只深深地看了,床上静静躺着的杜染音一眼,“顺从”的转身就走。
只丢下一句,“命人暗中好好照顾她。”
逝凰看着他转瞬消失的背影,却是差点没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她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就没觉得,自家主子竟然会这般“听话”!
这还真是活见鬼了。
心中腹诽了两句,她抬眼瞧了一下外头的天色,估摸着太延殿里的人,很快就会陆续醒来,便也就没有再多做逗留。只出去将凤逝川的吩咐,交代了锦一一声,自己则跟在凤逝川消失的方向快步离开。
以她的身份,实在不好无故消失太久。
杜染音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天光大亮。雪亮的日辉透光洞开的窗扉,落在她的床头,直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来。她眨巴了下眼,又眨巴了下,呆呆的望着随风飘动的帘蔓,一时间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染音姐姐,你醒啦!”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惊喜的欢呼声。
下一瞬,一张难掩担忧的小脸,便“忽”的一下伸到了她的眼皮子前,伴随着一串喋喋不休的碎碎念,“染音姐姐,你感觉怎么样?有么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去帮你请太医吗?你昏迷了一整天,可吓死我了!我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喝点……”
杜染音被她吵得脑仁疼,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的笑着打断她:“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是好?”
春浓被她问的一呆,随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腮帮子,赧然的笑了起来,“也是哦。”
“现在已经午时了吧,你怎么还在我这里?”一手支着床,杜染音有些费力的坐起身,边随口问了一句。
太延殿里伺候的宫女们,都是轮流沐休的。
她若是没有记错,今天应该不是春浓沐休的日子才是。
春浓见她要起来,连忙伸手过来扶她,嘴里笑嘻嘻道:“你这不是昏迷不醒吗?太子妃仁慈,让我留在你这儿,专门照顾你呢。”
太子妃仁慈?
这话估计也只春浓这样单纯的小丫头才会相信吧?
杜染音轻嘲的撇了一下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好了,你照顾了我一整夜,估计也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我没事的。”
因为精神不济,她一时间将春浓从昨夜,就开始照顾她的事说漏嘴,她都没发现。
好在春浓也没发现她的口误,闻言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笑道:“那可不成!太子妃吩咐了,一直到染音姐姐你病愈为止,我都得在这照顾你!”
说着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很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没照顾染音姐姐你一整夜,昨个儿夜里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睡了过去,直到天亮了才醒过来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杜染音却心知肚明。
“可能是你太累了。毕竟白日里还要做活,夜里再来照顾我,自然会精神不济。”她不动声色的随口扯了个理由。
春浓自打受她照顾以来,对她的话一直深信不疑,闻言挠头笑道:“我估摸着也是。”
说着怕杜染音不让她照顾了,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昨儿个睡了一夜,我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可以在这照顾染音姐姐你的!”
生怕杜染音不相信,她说话的时候,还孩子气的捶了捶自己的小胸膛。
看那模样,似乎是在说,她现在可有力气了。
杜染音见状有些忍俊不禁,知道她也是一片好意,也不好再撵她,只能无奈的点头,“那好吧。不过你要是累了,可一定要记得去休息,可别回头我好了,你自己却倒下了。”
“好的!”春浓见她答应,立刻喜笑颜开。
她平日里的性子,甚是谨小慎微,可自打跟了杜染音后,却日渐活泼了起来。
尤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时候,这种活泼,便越发有往“话唠”方向,演变的趋势。
此时她就像只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完全没有个停歇。
“染音姐姐,早上你睡觉的时候,太医曾经过来看过你一次,说是你的身体,基本已经无碍了,但还得继续服药。我之前估摸着你应该快醒了,就把药给你煎好端过来了,你先赶紧趁热喝了吧。”
小心翼翼的将药碗端了过来,她想到什么,又忍不住撇了撇嘴,“其实依我说,那个太医的医术根本就不行。”
杜染音从她手中接过药碗,闻言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太医那可是专门为,这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一票人服务的,医术自然十分了得。
虽说能人异士大多隐藏在民间,可宫廷医术绵延百年,自然也非同小可。
更可况,她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于太医而言,自然更不在话下。
春浓见她接话,立即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扁着嘴巴道:“染音姐姐,你昨儿昏迷了不知道,当时那胡太医过来后,只随便给你检查了一下,就说你伤势太重,只怕要不好了。可今天早上我再去请他过来时,他却说你已经无碍了!他这一会儿危言耸听,一会儿又不痛不痒的,我看他分明就是医术不行。”
昨晚胡太医说染音姐姐不好了以后,根本连药都没有给染音姐姐开。
如今只不过睡了一夜,怎么可能说好了就好了?
依她看来,绝对是那胡太医医术不行,在那里瞎咧咧。
杜染音倒是没料到,自己竟伤的那般严重。昨夜她醒过来后,除了觉得身上好多地方有些疼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而也没想到自己受伤严重。
不过春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好了,她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
太医说她可能要不行了,估计没有说瞎话。春浓不知道,昨夜凤逝川不仅将精通医毒之术的逝凰,唤过来替她看病,又给她服下了,听名字就知道很珍贵的千雪冰莲丸,所以她才会觉得,她一夜之间“无碍”了很神奇。
想道凤逝川,她心中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她清楚的记得,昨晚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其中包括自己二次昏迷的事。
说是二次昏迷也不准确,其实那会儿,她只是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眼里看见的是背对着她要离开的男人,可恍惚间,男人背对着她的背影,却和当年父王大步离开时的背影重合了。
她也想不明白,这种情况,是因为她陷入早前的梦魇太深,还是只是太害怕,男人会像当年的父王母妃一般,丢下她独自离开。
“染音姐姐,你没事吧?”见她脸色不对,春浓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杜染音闻声醒过神来,扯了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好了,你也快别愁眉苦脸的了,我没事不是正好吗?难道你还真希望,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啊?”
“当然不是了!”
春浓一听立即用力摇头,说着又垮着小脸,费解道:“说起来,染音姐姐,你好好怎么会被花架砸了呢?我走的时候,明明还好端端的啊。”
说到这个,杜染音心里也十分奇怪。
她还记得,当时她因为想着茹碧自杀的事,有些神思不属,直接便靠在了那花架上。
花架倒下的那一刹那,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那花架倒的实在太突然了。
她只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昏迷前好像听见了,一阵极其细微的木头断裂声。
想到这,她便可以肯定,那花架并不是因为受不住她的重量,才突然倒塌下来的。而是因为某根,或是某几个木头骤然断裂,这才致使那偌大的花架,在她完全没有防备时,分崩离析,轰然倒塌。
可好好的木头怎么会说断就断?
她若是没记错,搭花架的木头,根根都足有小儿手臂粗细。
这样的木头,别说她只是靠在上面了,便是直接往上面一坐,也不可能说倒就倒。
心中微一沉吟,她已然知道这事绝不简单,沉声朝春浓问道:“春浓,你进宫时日比我长,可知道,这宫中各个园子里的建筑物什,最新一次的翻修时间,是什么时候?”
春浓原本还没有多想,如今见她表情严肃,立刻就明白过来,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端倪,当下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忙皱着眉毛回忆道:“按照宫中惯例,像花架这种暴露在外头的建筑,因为常年受风吹雨打,很容易损坏,一般是一到两年就要换一次新的。最新一次换新应该是大半年前。”
“你确定?”杜染音蹙眉。
若是大半年前,那太延殿后花园的花架,便不太可能被人动手脚了。
毕竟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谁要是跑到后花园去锯木头,那也太明显了一些。
春浓知道,她问的不仅仅只是翻新的时间,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是猛地一拍手道:“宫中其他地方,的确是大半年前翻修的。可太延殿在太子妃嫁进宫前,曾在皇后的安排下再次翻新了一遍,说是图个吉利。当时因为我还不在太延殿当差,所以就把这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