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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杜染音一听这两字,眉头却是蹙的更厉害了。
太子乃是皇后亲子,若是太子有什么意外,于皇后而言绝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因而这事应该不是皇后所为。可若不是皇后所为,她好好的为什么又命人翻新太延殿呢?
图个吉利?
这在寻常人家倒也正常,新婚嘛,家里重新翻修一遍也正常。
但在宫里可就不太正常了。
首先宫里面各处建筑,不是说翻修就翻修的,它必须得经过工部的审核,确认的确需要重新翻修,这才会拨下款项来。可皇宫大半年前才翻修过,工部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重新拨下款项来?
才这样想着,春浓的话便立时解了她的疑惑,“听说当时工部原本不同意的,还是娘娘自个从私库里拿的钱。”
宫中有位份的主子们,都有自己的私库。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这私库自然也是十分可观的。
可这样一来,杜染音就更加想不通了。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皇后若像是寻常人家,疼爱儿子的慈母一般,那她倒是可能,会因为想让太子成婚风光些,而拿出这笔钱来。可事实上,皇后并不是什么慈母,她对太子也根本没那么慈爱,便是季初凝,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颗可以操控的棋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舍得拿出那么一大笔款项来?
要知道宫中建筑的修缮,可不只是几十两几百两的小数目,要不然,也不会需要经过工部的审批了。
春浓见她脸上的表情越加凝重,有些害怕的问:“染音姐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她虽然不聪明,但能在宫中平安待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有几分敏锐。
即便她现在还猜不出,这事到底哪里不对劲。
可从杜染音的脸上,她却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严重性,并不仅仅只因为杜染音一个人,而是有可能涉及到……
想到那种可能性,她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脸色却不受控制越见惨白,两只交叠握着的手,都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杜染音见她被吓到了,连忙开口安慰道:“没事的,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妥罢了。”
嘴里这样安慰着,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这丫头听话是听话,可就是太胆小了,这别说是以前凤逝川派过来,给她用的秋分了,便是那个和自个不对付的绿深,她也是远远不及的。
只可惜绿深野心太大,没办法为她所用,要不然,她当初可能会直接考虑拉拢绿深。
自打跟着季初凝进了宫后,她越来越发现以前秋分在时,所带来的便利。
毕竟很多事情,只一个人是没办法办好的,可春浓这丫头,让她去打探点消息,没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让她做其他的,估计就不行了。
春浓也知道自己胆子小,很多时候都成不了事,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劲。
见杜染音面露叹息之色,她心中便明白她对自个有些失望,暗自咬了咬牙,她强压下心头陡升的恐惧,猛地便开口朝杜染音道:“染音姐姐,既然你觉得这事不妥,那我暗地里去打探一番罢?”
杜染音闻言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春浓已经猜出来,这件事情背后肯定牵扯甚广。
要不然,她刚刚也不会露出,那般害怕的表情来。
可她既然都已经猜出来了,居然还主动请命去打探此事,想来刚刚在心中,必然很是下了一番决心的。
看向春浓的眸光蓦地就是一软,她摇了摇头,温和笑道:“不用了。”
“可……”春浓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心中一急,连忙就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
只是她不过才刚开了个话头,便被杜染音给笑着抬手打断了,“你不要着急,我不是不放心你,而是这事背后的水太深,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继续深入的往下查。”
她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花架突然倒塌一事肯定不简单。
可她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面查。
被花架砸的差点丢了小命,固然让她心里很是有些恼火。
可她并不是冲动之人,自然不会因为这股子恼火,就不管不顾的去招惹某些大麻烦。
毕竟她现在根基尚浅,这要是真相没查到,反因此丢了小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春浓闻言知道,她还没有对自己彻底失望,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染音姐姐,这事你可以慢慢考虑,回头等想好了再吩咐我,也是一样的。你先把药给喝了吧,我去给你熬点粥来。你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
杜染音刚想说她现在不想吃东西,可还没等她开口,春浓就已一溜小跑的没影儿了。
这好似生怕她会阻止的反应,弄的杜染音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干脆也不去管她,顾自将药给喝了,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在床上躺了一天的结果便是,她刚一下床,两条腿软的就仿若面条一般,差点就站不住。
按说这种情况,她应该重新回床上歇着的。
可她心里实在烦乱的厉害,并不想再回床上。不过以她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能直接出去溜达的,可能去窗边喘口气,那也是好的。
莫名其妙遭了一顿无妄之灾,此时她心里满满都是疑云。
尽管已经和春浓说了,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往下面查。
可这样一件要紧的事搁在心里,实在让人难受的紧。
有些烦躁的将窗扉越发推开了一些,她还来不及呼吸下,窗外的新鲜空气,身后蓦地便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呦,这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啊?”
是素来和她不对付的绿深。
杜染音现在心里不大痛快,也没那个心情和她扯皮,闻言直接回过身来,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以着两人目前针锋相对的关系,她可不相信,绿深是过来探望她的。
当然,针锋相对也只是绿深对她而已,她可从来没将她那些小动作,瞧在眼里过。
绿深看出了她眼中的鄙夷,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有些没好气的嗤笑道:“你当我爱来你这破地方吗?不过是太子妃仁慈,心中一直惦念着你,特地命我过来瞧瞧,你现在可是已经无碍了。”
她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睛却早已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杜染音来。
因为一直在床上躺着的缘故,杜染音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的中衣,如瀑的青丝没有若往日那般仔细的束起,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却益发衬得她那张脂粉不施的小脸,显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清丽来。
不得不说,生了病的杜染音,倒是比她平日里瞧着,更有味道了。
杜染音的身子骨原本就有几分孱弱,长相也是偏柔弱型的,可因为她性子要强,平日里眉眼间,总不自禁带出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刚强来。也正因为此,反大大弱化了,她容貌上原本有着的优点。
可如今她这一病,眉眼间的刚强退去,转而代之的是一抹弱不禁风的柔弱。
这抹柔弱与她的长相一合,便堪堪显出种楚楚的动人来。
绿深默默地看着她,眼眸中的嫉恨,几乎就要掩饰不住的,满溢而出。
她一直自认为自个长得不错,虽说比不上太子妃,可在太延殿里,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了。因而她心里总是下意识觉得,杜染音之所以会得了太子的青眼,不过是赶了巧儿。可现在再这么一看,这女人分明就长了张狐媚脸!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想起,这几日宫中所传的流言来,心中越发嫉恨了起来,不过她脸上的笑意,却一反常态的越发明媚了起来。
“对了,光顾着说话,我都忘了恭喜你了。”她满怀恶意的施施然开口。
杜染音并不想搭理她,可又不能直接将人打出去,只能随意在一旁,铺着褥子的靠背椅上坐了,漫不经心的问道:“恭喜什么?”
绿深见她自己坐下,竟也不请她坐,弄的好像她是她的奴婢似的,一时间不由气的脸都有些歪了。不过她本就极有城府,那日经过季初凝的一番敲打后,益发明白了,要想做事必先得沉得住气,因而暗自磨了磨牙,硬是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恭喜你一飞冲天啊!”
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故意夸张的一捂嘴巴,故作抱歉道:“哎呀,你不会是还不知道吧?那早知道我就不说了,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由主子们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杜染音实在厌烦她这故弄玄虚的样子,冷冷道:“那你现在可以住嘴了。”
绿深被噎了一下,一张俏脸姹紫嫣红的,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听了她的话,不都该好奇的问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吗?
怎么这个贱人就这么无动于衷呢!
莫不是,她已经知道了?
暗自咬牙切齿的低咒了几句,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怪声怪气的哼道:“哎呦,到底是快要做主子的人啊,这脾气果然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这亏得事情还没有,彻底定下来,若不然,岂不是要用鼻孔瞧人了?”
话音刚落,门便哐当一声推开,伴随着春浓冷冰冰的一声,“用鼻孔瞧人,也比明明没那个本事,却还整日里像个跳梁小丑般蹦跶强,绿深姐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