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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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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逝川手一滞。不错,他吩咐过,这杜小姐的事情,也是要紧的事情。
    一想起那个小丫头隔了这么久才又给自己写信了,也是有些迫不急的的想看看内容。
    凤逝川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信件,小心拆开来看了。
    不同男人所写的镌正的字体入目,顿时缓解了凤逝川刚才看那些书信的疲惫。凤逝川心里想着,不愧为郡主,一手好字。
    秉烛看信,信里提到,皇后这个月密诏了季尚贤三次去歇华轩,邀了陈広两次去畅音阁,私下密诏醇亲王一次。又提及,三皇子立妃,移至漱仪宫、玄妃的羽仙琼宫已修筑完毕,皇上有传信进宫,和季初琳估摸着没几日就会回宫了。
    一封信看到最后,尽讲这些正事,也没写几句体己话,倒让凤逝川“哎”了一声,略觉意趣索然。凤逝川会这样的反应,却让那个锦卫眉梢一跳,微觉奇特。
    罢了,凤逝川打着暗语那锦卫说:“这几日老鹰兴许会回巢,你去叫人盯紧些。”
    锦卫点头,亦不说话,安静地退出门去。
    忙完了这一些事情,凤逝川方欲休息,吹熄了蜡烛,卧榻而眠。
    不知是否近日来事多压的,脑子竟有几分疼痛。闭上眼睛只觉天旋地转,思绪混沌,仿佛在向一处深渊堕入,又仿佛从漩涡中抽出。
    以至于,不知多久后,他分不清了这是梦,还是现实。
    眼前的场景十分模糊,看不清。一些片段模模糊糊,他揉了揉眼睛,画面清楚了。他见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华贵不凡,气质超脱,一边点着香薰,一边对他说:“逝儿,你回来啦?”
    凤逝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个女人他再眼熟不过,是他的母妃!
    四周的场景似乎也清晰了,他现在所处的这座宫,是玉宫,没有被烧毁的玉宫!这个地方是北历王朝!他的母国!
    莫非他真的回来了?他之前所做的都是梦,他现在回来了!
    凤逝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嘴角抑制不住笑意,朝她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喊着:“母妃、母妃……”
    那女人也对他和善的笑着,满是看见了自己归家的孩儿的幸福。可,他还未靠近母妃,渐渐的,女人的笑容凝固了,僵硬了。四周的场景天旋地转地变了,不再是雍容的玉宫,不再有温馨的香薰。它变成了湿牢,满是老鼠的湿牢。
    他的母妃也不再华丽和善,而是长发披散、身穿破烂的白衣,被双手被吊挂在一个牢房里,玉足垂地,任老鼠啃咬她的脚。
    身着锦绣红袍的王后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骂着:“贱人!连本宫你都敢害!本宫今天就让你知道,陷害本宫的人有什么样的下场!来人,把她的皮给我活剥了!”
    凤逝川就站在牢房外,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人扣住双足,一男人扒掉了她的衣服,拿起了一把利刃。
    他喊着:“不要!不要啊!”可没有人听见他说话,他敲打着牢房,想冲进去,牢房的铁柱纹丝不动,怎么敲打也敲不开。
    “母妃!母妃!”
    男人手上的利刃已经在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胴体上狠狠地拉下了一个口子,伴随而来的是女人凄惨无比的尖叫声。
    凤逝川闭上眼睛,双手狠狠地锤向牢房,一声嘶吼叫得歇息底里,却无法挽回一切。
    他闭目,是不敢亲眼看着自己母妃饱受此等酷刑。眼泪生生落下,心却犹同被万千刀刃刮绞。她母妃的惨叫声便是那一片片刀刃,刺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希望这一切是幻象,是梦,及早消失,及早清醒。
    如他所愿,惨叫声、皮肤撕裂声、滴血声渐渐地消散了。逐渐回响在耳边的声音是丝竹乐声,觥筹交错之音。凤逝川徐徐睁开了双眼。这地方,不是湿牢,眼前的人,也不再是母妃。不——眼前有许许多多的人。有他父王的妃子,有王后,有他那多年未见的兄长——凤雏渊。
    他还记得这个场景,是父王的寿宴,众人都在为父王贺喜呢。看着其乐融融,父王亦是春光满面,除却一向清冷不言不语的兄长凤雏渊,在场的每个人都是面容洋溢欣喜。可是在三天前,他的母妃才刚刚被处死。他的父王照样能这么若无其事的举办寿宴,王后也照样能心安理得的参宴贺喜。
    王后说:“王上,此灯传闻乃是西域千年帝姬之肌肤所缝制,臣妾想与王上您一同放这个天灯,许以夫妻百年同心同德。”
    王上笑着说好,好,与那王后一同燃了此白皮灯。唯凤逝川知道,那白皮才不是什么千年帝姬之肌肤,乃是他母妃身上的皮!这王后满口胡言,不过是想让王上亲自点起这个女人的皮所做的灯,这个一直深爱着他的女人!
    “王上,此白骨笛乃是中原汉王墓出土的珍宝,臣妾想将它献与王上为贺礼。”
    王上仍笑着说:“王后用心了啊。”
    那也不是什么汉王墓出土的白骨笛,那骨是他母妃的骨!王后心肠恁地歹毒,即使是在他母妃死后,她也不放过一丝羞辱的机会,也仍是要向他母妃证明,斗不过的她,连死后也一样要受她欺侮!
    凤逝川咬紧了牙关,看着眼前那个笑里藏刀的女人做着这些举动,恨不得此刻便冲上去撕碎了她,将她剥皮拆骨!但他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便在这时,已有一人冲了上去,喊道:“贱女人,你还我母后命来!”
    那人是那年十三岁的他!是凤逝川自己!
    他在那场寿宴上攻击了王后,被父王怒斥,命人拦下,关入了惩室里。
    其后不出几天,他穿着囚服,带上了枷锁,耳边的内监念着:“二王子凤逝川目无尊礼,意图行刺王后,于今日起贬为庶民,流放外疆,永世不得回朝。”
    炎热的烈日,见不到终点的路途,龟裂的连一株枯草都没有的大地。那一年他才十三岁,从未尝过任何的苦,至今却要一次尝过,赤足走在这流放的道路上,脚上磨破了皮,被烈土烫伤,他也没吭过一声。押解他的官兵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沿路殴打,他都忍着,受着。
    之后,开始频频有人追杀他,押解他的官兵都被杀死了,唯他一人逃命。那时,险些刺杀成功的杀手对他说了一句:“做鬼了也别找我,要找就找凤雏渊!”
    至此,他才知道,原来命人追杀他的,便是那个从不与自己说一句话、自己却仍一直尊敬的兄长!
    世间之人,原来真可这么狠心。同为后宫孤苦女子,共侍一夫,本该互相扶持,情同姐妹,最终却也斗得你死我活,至死亦不休。本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的兄弟,今朝亦能落井下石、赶尽杀绝!
    凤逝川当真是看透了,悟彻了!
    在险些被杀的那瞬间,他发了狠,踹开了刺客,拾起了地上一根废弃断了的尖长铁棍,刺穿了刺客的心肺。
    那是他凤逝川第一次杀人,没有胆战心惊,没有慌张,没有手抖,没有流泪流汗。这不是一时的狠心,不是在生命最后关头的求生本能。这一棍,戳穿的不止是此刻的心肺,也是他自己仅存的那点仁心。他在对自己说,他杀了人,仅此而已。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杀人的经验,他的心冷了,人稳了,心肠也狠了。他开始怀着一个仇恨,怀着一个锥心刺骨的仇恨在逃亡。他想活命,想违背那些人的渴望而活下去,想有一天把那些负了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以他母妃所受的十倍痛苦还之!
    他敲开了捆在自己身上的这些枷锁,这束缚住他的之谷。一路向南,徒步逃亡到了中原,来到了这个名为西凤的王朝,险些饿死街道,幸而被东厂的前任厂公所救。那厂公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凤逝川。”
    那厂公一听这姓,又见此人囚服,便知其非常人。又问他为何而来。
    他说:“为仇。”
    为仇。他认定了他这一生便是为仇。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之后,他见到了落为她人丫鬟,不得不隐姓埋名的周云笙时,会有同病相怜的情绪感触。他知道,他们俩是一类人,可以为了仇恨,不惜吞咽下一切苦楚。
    单单凭“为仇”这两个字,那厂公便收养了他,将他带入宫中,伪装成太监,暗中培养起来。
    五年内,厂公倾尽了自己所能,将自己所知一切悉数教与他。厂公说自己身体不行,完成不了大愿,唯有让凤逝川替自己而行。
    他看透了这个王朝的本质,当朝皇帝昏庸,女人当道,皇后无时无刻不想着篡权。他希望这个叫凤逝川的,带着他对仇恨的那股韧劲,替这个皇朝铲除祸患,扶正朝纲。
    五年后,厂公病逝,他接替了他的位置。三年内,成为了西凤权势滔天的宦臣,在朝廷上呼风唤雨,为皇帝行事,屡屡与皇后作对,压制着皇后想要谋权篡位的心。
    一直到了距那年十年后的今天,这个夜里,他才又做起了这个梦,这个断了十年的噩梦。
    凤逝川忽地睁开了双目。眼前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再无什么嘈杂之音,再无那些凄楚的或是披着鲜艳外表的虚伪的声音。
    天分明是还没亮的。这个梦,不过一小会儿罢了,却让他觉得如斯冗长。
    这一梦,几近梦尽了他这半生,整整十年已过。相距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又仿若就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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