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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的反应和他想的不一样：“小易,你不害怕？”
男人把他想得也太脆弱了，他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还能被几句话吓到：“我怕什么,你要打我吗？”
“我哪儿敢打你，你打我还差不多”,媳妇打他,他都担心媳妇手疼。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用枕头砸几下能叫打？皮儿都没砸红。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家里你老大,我老二，只有你打我的份儿，我绝不反抗。”
“说得我像个暴力狂。”
“我们小易是个斯文人,乖宝宝”，方鉴轻轻给他拍背：“乖宝贝，睡了吧，很晚了。”
周易躺回被窝,背对男人，过了片刻，往后踹了一脚：“别捏我屁股。”
“好好好,不捏”，等媳妇睡熟了再捏。
天刚亮周易就醒了,拉开男人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起床煮早饭。
连续两个晚上的‘看守’让方鉴形成了惯性,他下意识的睁开眼,想看看媳妇准备往哪边翻身，掀开眼皮就瞧见媳妇在脱睡衣，不假思索的来了一句：“想要了？”
“要个屁,我换衣服去做早饭，接着睡你的。”
方鉴：“我不想吃早饭，我想……”
“你不想，吃面还是喝粥，快选。”
昨儿早上才吃了面：“喝粥吧。”
“知道了，快睡，十点我再叫你起床。”
方鉴睁眼说瞎话：“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
他男人也太黏糊了：“饭煮上了就回来陪你。”
周易逃出空间，打米淘洗干净倒进电饭煲，电饭煲开始工作后他从冰箱里翻出一小块儿五花肉，用凉水泡着解冻。
解冻得等一段时间，男人还在等他回去陪.睡，周易一秒没犹豫选择先回空间，回晚了男人就又有借口干得他哭爹喊娘。
没借口方鉴也要干，人都到他怀里了，要怎么着还不是他说了算。
周易咬着枕头流眼泪，晚上不睡，白天也不睡，等着猝死吧。
来完两次方鉴容光焕发，笑容满面的起床将煮好的粥端进来，附带两个煎蛋，一碟腌卷心菜。
填饱肚子，方鉴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我去棚子里了，你再休息会儿。”
周易：“……”到底谁才是那个没睡踏实的？
腰酸得厉害，不想休息也得休息，在床上闭目养神半小时，周易闪出空间折腾起了五花肉，他早上就想把肉剁了煎肉沫豇豆来配粥，被男人摁着打了两针，没力气进厨房了。
这会儿体力恢复了，继续干没干完的活儿，五花肉剁成肉沫，酸豇豆切成小丁，烧油，下肉和料酒，炒香了再下姜丝和豇豆，起锅前加其他调味料，翻炒均匀装盘。
端菜去客厅时周易注意到墙边的沙发干干净净。他不自觉翘了翘嘴角，男人也太勤快了，他还没注意就收拾整齐了。
溜溜达达拐回厨房拿了个勺子，周易踢开拖鞋，躺到散发着洗衣粉香气的沙发上打开手机小游戏，边玩游戏边有一口没一口的舀肉沫豇豆吃。
肉沫豇豆冷热皆宜，热量低，吃多了也不怕发胖，当做小零食是不错的。
吃咸了就去冰箱里拿根绿豆冰棍啃啃，快活似神仙。
王锦平发来视频通话，周易坐正点了接听，平躺显脸大。
“哇，还有冰棍吃，你过得也太滋润了”，王锦平满心羡慕，他一大早就被堂姐挖起床点货，忙到这会儿才得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累死他了。
“少说我，你在吃什么？”对面光线不好，黑乎乎的，看不清。
“你腌的泡菜你都认不出来，这菜腌了多少？我都要了”，泡菜酸酸脆脆，又香又辣，吃着忒过瘾，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发现卷心菜还能这么好吃，搞得他都想给小周的一双巧手投保了。
周易穿上拖鞋，走到厨房，指着大泡菜坛子给他看：“这一坛子都是。”
“七只小章鱼，加二十斤干海带，够不够？”
“小章鱼有多大？”
王锦平举起手：“我的半个巴掌大。”
能炒上一盘了：“七只章鱼，加十九斤干海带，一斤干紫菜。”
“成，我让人开车送过来。泡菜我没东西装，坛子你先借我用着，吃完了还你。”
“嗯，人什么时候来？”
“半小时内。”
生意谈妥，王锦平又说起别的：“你脸怎么回事？我昨天听说你被打了，以为是谣传呢。”
“遇到一个神经病”，想想他男人昨晚干的事儿，周易不愿多提，说多了怕说漏嘴：“不说这个，提起就郁闷。”
王锦平偏要提，两人这么熟了，说话也不用顾忌：“你别骗我，是不是姓方的揍你了？”
“他哪儿敢？我是管闲事被揍了。”
“嘿嘿，我也觉得不是他，但村里都这样说，你懂吧，姓方的长了一张打老婆的脸。”
周易：“……鉴哥才不打老婆”，一群以貌取人的蠢货。
又杂七杂八的闲扯了一会儿，王蔓媱来逮王锦平干活了，点货这种事自家人做才放心，她瞥到周易的伤提供了一个偏方---抹香油，香油活血化瘀，多抹几次，很快就能好。
周易试了试，抹上感觉有些热，似乎有点儿效果，就是不太好看，像吃完饭没擦嘴……不，应该说像吃完饭被人把菜盘子扣在脸上了。
他拿了根冰棍去棚子里找他男人：“你看看我。”
“换面霜了？没擦匀”，半边脸发黄发亮，半边脸和以前一样。
“哪家公司的面霜是香油味？”
“擦的香油？”他小时候摔伤了爷爷就给他擦过香油，很久没用，把这招儿忘了。
“嗯，丑不丑？”
“不丑，你擦什么都漂亮。”
“就会说好听话哄我”，周易把冰棍塞男人手里：“快吃，吃完去搬泡菜坛，腌的卷心菜被我卖给小王了。”
“全卖了？”他才尝了味儿，还没吃过瘾。
“全卖了，你喜欢吃？”早饭那会儿男人没说喜欢啊：“喜欢过几天我再给你做，腌制食品吃多了不好，乖，中午给你炒八爪鱼。”
有海鲜吃，谁还惦记泡菜，方鉴咬着冰棍回前院，戴上手套把泡菜坛子搬到院里，方便待会儿装车。
开车来的还是昨天的黑皮小伙儿，他将车停在大门口，提了一个水桶和一个编织袋下车：“二少让我给你们的。”
周易也没称，直接让男人把泡菜坛搬上车，用麻绳固定住。
黑皮小伙儿站着不走：“二少还让我带了句话。”
周易问：“什么话？”
“什么时候煮小章鱼？”
周易：“……等着，这就煮，煮好你端一半回去”，不能让小王来，小王胃口大，来了他还得搭上别的菜。
黑皮小伙儿也不见外，坐石凳上玩着手机等。
方鉴看他满头汗，给他拿了根绿豆冰棍，黑皮小伙儿心中一凛，能填肚子的东西都金贵，给他吃的干啥，看上他了？
“大哥，我才17，我不搞基。”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什么样儿，我媳妇什么样儿？不想吃就算了”，年纪不大，心思挺多。
不是看上他就好，他还想娶个腰细屁股大的女人当媳妇呢：“我想吃”，接过咬上一口，甜甜凉凉，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少爷做朋友的都是富裕的，这种时候还拿得出零食招待人。
洋葱爆炒八爪鱼的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来，方鉴唾液急速分泌，家里没外人他就围着媳妇讨吃了，有外人得端着。
黑皮小伙儿更馋，他有俩月没吃荤腥，又是长身体的年纪，眼珠子都快冒绿光。
说来他的待遇也不差，一天三顿管饱，只管饭不开工资的老板放前几年会被骂黑心资本家，如今都是慈善家，现在有几个人能顿顿吃饱饭？都是他吃苦耐劳，嘴又甜，给二少跑腿的活儿才落到了他头上。
回去二少会分他一口吧？给他几筷子配菜他就满足了。
炒熟的八爪鱼被周易分装成两碗，其中一碗用布袋子套好：“来拿吧，碗和袋子要还我，别丢了。”
“来了”，黑皮小伙儿跑进厨房，提了袋子还不走：“那啥……”有点说不出口。
“小王还说了什么？”
“冰棍。”
周易：“……”王扒皮，看见他吃根冰棍也要。
黑皮小伙儿最终拿了两根冰棍上车，周易没看见男人给他拿冰棍，觉着他顶着大太阳在外头跑不容易，又拿了一根。
跑个腿多赚了两根冰棍，黑皮小伙儿乐得嘴都合不拢，二少多交几个这样朋友就好了。
关上院门，周易解开编织袋上的绳子，取了片干海带泡发，打算明天炖海带骨头汤。
干海带最好泡二十四小时左右，近年海水污染严重，含砷量高，浸泡时间长一些，多换几次水，吃着才安全。
“媳妇，可以开饭了吧？”方鉴捏了一条章鱼腿丢嘴里，越嚼越香，要是有杯冰啤酒配着吃就太美了，冰棍配着勉勉强强。
周易抬头：“我……忘煮饭了……”
方鉴咧嘴笑了：“宝贝，都说一孕傻三年，你是不是有了？”
“你才有了。”
“好好好，我有了，啊，孩子在踢我，你来摸摸。”
周易都被气笑了，谁家小孩怀在几把里。
八爪鱼凉了不好吃，两人把米饭煮上，拿筷子先吃菜，吃完看电饭煲的灯还没跳，便瘫在沙发上等，没等几分钟，周易便打着哈欠枕着男人胸口睡着了。
方鉴把电视机音量调低，也合上眼，他和媳妇都是无业游民，不用上班打卡，作息混乱也没什么。
一觉睡到三四点，起床喝了粥，两人背着南瓜叶去喂鱼。
周易瞧见有村民在收土豆了，土豆亩产在三千斤左右，看村民们挖出来的小土豆，别说三千斤，三百斤都够呛。
村民们表情还算平和，他们对减产早有心理准备，冬天冻死了很多苗株，开春又太热，温度高了土豆不爱生长，不长也拿它们没办法，反正山上野菜长出来了，家里的男人也在菜市场找到了工作，有野菜吃，有工资拿，饿不死。收获了把田地整整，种上水稻和玉米，这一茬稻子和玉米收了，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周易情绪低落下来，饿肚子的时候还有的是，明知干旱即将来临，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喂完鱼两人去自家地里看了看，他们的地没别人的地伺候得精心，收成更差，土豆茎块儿才指甲盖大。
聊胜于无。
回家拿了锄头，方鉴脱掉上衣，让媳妇抱着，下地开挖。
周易蹲田坎上，望着男人肩背上豆大的汗珠，玩着衣角，情绪慢慢平复了，他觉得自己就是太闲了才爱伤春悲秋，到地里累几天，除了吃穿睡啥都不会想了。
“鉴哥，我想下来捡土豆”，很多小孩背着背篓在家长屁股后头翻找地里的漏网之鱼，这活儿没啥难度，他也能干。
“别想了”，方鉴走到田坎边，低声说：“这么多人呢，万一你被虫子吓哭了，明天村子里就能传遍。”
周易：“……”他有那么废？
方鉴弯腰摘了一片土豆叶，上面有条手指粗的黑毛虫。
周易吓得坐了一个屁股墩，差点尖叫出声，离得八丈远他都害怕，捡土豆时不小心摸到了……不敢想。
方鉴将毛虫踩死：“乖，无聊就玩手机。”
周易：“……”好吧，他是个废物。
太阳下山方鉴才收工，背篓将将装满，这一篓约莫四十斤，还剩三分之二的地没挖，也就是说总收成在一百二十斤左右，都不够喂家畜的。
他更想搬家了，村里到处是熟人，大伙儿的存粮消耗得差不多了，全靠野菜和打工过活，野菜生长需要时间，你挖了他就挖不到，打工也不保险，自家地里都歉收，老板还能丰收？没粮养不起工人就得裁员，下一茬庄稼收成好不好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不好，大伙儿要饿死了，来找他借粮，他借还是不借？
不借于心不忍，借又没那么多。
借到的人不一定会感激他，没借到的人却一定会怨恨他。
“小易，你喜欢哪个城市？”
“没特别偏好，都一样，怎么了？”
两人走到家门口了，方鉴边说边开门：“上次说了给你买别墅。”
“等你爸妈来了再说，他们不来就不买”，他不是很想搬家。
方鉴把土豆背进厨房，倒在角落：“现在的房子便宜，要不了几个钱，先买套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周易觉得男人说的也有道理，但买来空着太浪费，正想说话大门就被敲响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谁啊？”
“崔四。”
方鉴打开门：“崔四叔，你有什么事儿”，这也是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崔四塞给他一个黑塑料袋：“我来还粮，之前借了你家的米，本来打算还今年的新米，但福寿螺太多了，你也知道那玩意儿灭螺药都杀不死，秧苗种下去就会被啃光，我今年种不了稻子了，只能还你土豆”。
村里的水田都是从河沟里抽水，小福寿螺会随着水流进入田地，它们在田地里没有天敌，还有嫩嫩的秧苗吃，可不是到了天堂。
方鉴掂了掂，得有六七斤重，大米比土豆精贵，两斤米和六七斤土豆勉强能抵平：“也行，只要是吃的都行。”
崔四又道：“土豆我挑过，一个虫眼都没有。”
周易打开袋子看，袋里的土豆个个圆润光滑，个头和鸡蛋差不多，和他们厨房里的土豆比，一个天一个地：“鉴哥，你看看人家种的土豆。”
方鉴：“……”媳妇农活儿都不会干，还笑话上他了，他是没用心管地里，用心管了……他也不知道能种到多大，用池水作弊作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真实水平不太了解。
其实崔四种地的技术和其他村民差不多，收回家的土豆百分之九十九都只有两个指甲盖大小，他儿子挑了一下午，才从三亩地的收成里挑出几个鸡蛋大的。
“方老大啊，地里你还是要用点心”，都是一个村的，崔四也知道方鉴不爱去地里，没精心照料收成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方鉴讪笑，他不能解释说自己有作弊神器，不必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田地，人家也是好心才提醒他，犯不着反驳，笑着听就对了。
“家里还有活儿，我走了，不用送”，崔四摇头，年轻人家里没个长辈管着就是不行，懒懒散散的，把老本吃完就知道厉害了。
周易关上门：“鉴哥，听到没，叫你用心种地。”
媳妇笑得太欠收拾了，方鉴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我只想种你这块儿地。”
“少耍流氓，你好烦，泥弄我裤子上了。”
“这条裤子是我给你洗的。”
“你洗的了不起？”
“我洗的该我弄脏。”
周易：“……”臭男人，强盗逻辑。
“宝宝，你内裤也是我洗的。”
周易拽紧裤腰带跑了，上午才来过，下午又来他怕变成大松货。
这天晚上两人吃的崔四送来的土豆，周易炸了薯条，煮了干锅土豆片，还烙了土豆丝饼。
方鉴最喜欢炸薯条，家里没番茄酱，他就沾着油辣子吃，媳妇煎的油辣子只香不辣，配什么都合适。
窗外弦月如勾。
两人洗洗上床睡了。
今晚睡的卧室，卧室窗户大，能躺在床上看星星，睡前他们幸运的看到了流星。
周易闭眼许愿，方鉴没许，他想要的已经在他身边了。
“小易，许的什么愿？”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说呗，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帮你实现。”
“真的？”
“嗯。”
“以后一周做一次。”
方鉴：“……你许愿就许这个？”这能算个愿望？
“你就说行不行？”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刚刚说了会帮我实现！”
“这不在能力范围内。”
周易气得啃了他男人一口，方鉴咬牙忍着，媳妇太为难他了，要他买钻戒、买黄金、买轿车他都能立马掏钱，要他憋着，真憋不住。
天还没亮外面又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周易拉被子蒙住脸：“鉴哥，去看看”，这个时间点来敲门，还敲得又急又重，太没素质了。
“不去，不管他。”
“老公，去嘛，吵得我睡不着。”
“好好好”，方鉴穿上裤子下楼：“谁啊？”
“老大，是我。”
方鉴：“！”他爸可以啊，回乡下都不提前说一声，搞突然袭击。
“快开门。”
方鉴将门打开一条缝：“我是不是说过给你们在镇上租房子？”
方母往门内挤：“租房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先弄点儿吃的，我们昨晚就没吃，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820:47:24~2020-09-0923:3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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