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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蠕动着拱到男人怀中：“困”,胡搞一下午体力消耗太大了。
“睡吧。”
“挠背”，周易背不痒，他是单纯喜欢被挠,轻轻的触碰让他感觉非常的平静、放松，特有安全感。
方鉴轻轻挠着,没多久怀里人就睡熟了,他闭上眼，没睡,十一点整,他轻手轻脚的起床换了身黑衣，拿着锤子和编织袋，戴上口罩,闪出空间。
夜晚的村庄格外宁静，地面的热气被清凉的晚风带走，天上繁星点点，草丛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
方鉴大步流星,很快出了村。
镇上同样静悄悄，住院大楼的保安躺在椅子上睡得流口水，不是他们玩忽职守,而是值钱的药品和仪器都在门诊大楼，这儿全是病人,没啥好偷的，不用严防死守。
方鉴光明正大的一间间病房挨着找人,没找几间就听见走廊末尾的病房里有个男人在咆哮。
“臭B子,想烫死老子啊？哭什么哭，老子的运气就是被你哭走的，丧门星。”
“我……我重新给你倒。”
“倒你妈.逼,一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老子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伴随着玻璃破碎声的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叫。
“不许打妈妈。”
“小杂种，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敢和老子横。”
“别打孩子，你打我，打我。”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吵回家吵。”
“不就是水烫了吗，多大点事儿，再虐待妇女儿童，我报警了”，说这话的是这是一个女病人。
“大姐，别报警，我们不闹了”，挨打的女人比施暴的男人还急。
“她愿意被我打，你管得着吗？”男人很得意。
女病人闭嘴，当事人自己犯贱，要做扶不起的阿斗，她也懒得去扶。
女人抹抹泪，推推孩子：“去厕所拿扫帚。”
小孩往外走，方鉴抢在他开门前翻出了窗户，蹲在墙根底下继续听里面的动静，这男的声音很像那天打他媳妇的中年人，待会儿屋里的人都睡着了他再进去确认。
孩子拿扫帚回来清理干净地上的玻璃渣，女人陪着孩子一起出门倒垃圾。
小孩细声细气，女人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亏得方鉴听力过人，才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妈妈，我饿。”
“你下午喝过一碗糊糊了。”
“那是下午，早消化完了”，小孩肚子应景的响了几声。
女人犹豫一阵儿，心软了：“等爸爸睡着了，妈妈偷偷给你煮。”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嘘，不许胡说，你吃他的饭，他就是你爸。”
“我不想吃他的饭，我想去爷爷家。”
“你爷爷自己都没吃的，哪儿有粮食给你吃？”
“我可以种地。”
“你太小了，还不能干重活儿。”
孩子很沮丧：“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女人敷衍他：“再过五六年吧。”
母子俩倒了垃圾回屋睡在纸板上，病房里没空床位，租折叠床要花钱，男人没给她钱，她找护士要了几个纸箱，拆开当床。
纸板铺在男人的病床旁边，女人和男人睡在同一头，小孩睡在另一头。
男人有随地吐痰的习惯，今早就吐到了两人脸上，女人怕他有病，会传染孩子，让小孩睡另一头避开，她自己不敢避，万一男人觉得她在嫌弃他，又会动手打人。
很多人劝她离婚，她知道别人是好意，可离了婚她吃什么，谁帮她养孩子？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值夜班的护士从二楼下来给男人换输液瓶：“明早再不缴费就断药了”，要不是看在邹警官的面上，医院根本不会同意先治病后收费。
男人撇嘴，不吭声，谁送他来的找谁要钱去。
女人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诶，知道了”，嘴上说知道了，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男人没说要缴费，她也不敢去问。
护士翻了个白眼，一家子什么人啊，男的是个神经病，女的也有毛病，都被那样打骂了，还在这儿当贤妻良母，好手好脚的也不出去找活儿干，整天围着男人转，非要靠男人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过活，瞧瞧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可怜小孩摊上这样的家长。
女人啊，还是要自己有收入才行。荷包鼓，腰杆子才硬，她男朋友敢打骂她，她就敢雇人打回去。
护士推着治疗车去给下一个病人换药，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方鉴耐心的隐藏在暗处，直到母子俩蹑手蹑脚的弯着腰出来，进了保安室旁的茶水间，他才翻回走廊。
房门没锁，方鉴轻而易举的到了屋内。
借着明亮的星光，他一眼就看到了的中年男人的脸，打他媳妇先不提，傻逼玩意儿连自己老婆都打，这种人也配有对象？
他捂住中年男人口鼻，一掌劈向其后颈，中年男人抖了一下，软倒了，方鉴像扛猪饲料一样把人扛进楼层公共卫生间。
卫生间很脏，洗手池的排水口被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堵住了，大量污水积在里面，沾满污渍的拖把靠在池边，散发出难闻的尿骚味儿，地上很潮，四处扔着用过的纸巾，看样子有段时间没人清理。
方鉴将中年男人丢到角落，弯腰在他嘴里塞了团废报纸，再往他头上套了个麻袋，接着捂住口鼻，举起锤子，几锤下去就将病号服下的右臂砸成粉末性骨折。
中年男人疼醒，剧烈的挣扎起来，他脾气不好，仇家不少，一时之间无法确定是谁半夜来偷袭，话都不让他说，难不成想把他活活打死？
他曾经失手打死过同学，当时他没满十四岁，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拘留了半个月就自由了，对方家长哭闹不休，天天来他家闹，赔钱都赶不走，没办法，他们全家搬了家，那家人找过来了？
还是他前妻？
他前妻被他打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恨毒了他，在他饭菜里下过老鼠药，还好药是假药，他洗了胃就康复了，算算时间，那恶婆娘已经从监狱出来了。
或者是那小白脸？
应该不是，小白脸的姘头都把他踹吐血了，没道理还来找他麻烦。
事实证明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他都能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别人凭什么不能加倍报复。
方鉴不慌不忙的收回锤子，抬脚踩住他左臂手肘，一手握住他腕部，往上掰，‘咔嚓’一声脆响，左前臂瞬间成了两段，森白的骨头刺出皮肉，中年男人疼得胡乱在墙上踢。
茶水间的母子俩听见了动静，没在意，医院准许病人家属在每层楼的茶水间做饭，有饭香就有老鼠，老鼠喜欢半夜瞎折腾。
方鉴又在中年男人后颈劈了一下，用拖把清理干净脚印，从容不迫的踏着夜色回村了。
他没砸碎左臂不是因为心软，是怕两只手都废了中年男人会自杀，左臂断口整齐还能接，有一只手能用，能看到希望，这傻逼就舍不得去死。
死太舒服了，什么都感受不到，活着才能承受更多的痛苦。
到了家，方鉴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用肥皂水泡着，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把衣服搓洗了晾到露台，晾完想起洗衣机里的衣服和沙发套还没晾，又往楼下跑了一趟。
忙完已经是凌晨三点，方鉴伸了个懒腰闪进空间，一会儿没瞧见媳妇就想得厉害，能把媳妇变小揣兜里就好了。
“去哪儿了？”
周易坐在床上，满脸不愉，他压到伤口醒来没看见人，还以为是出去上厕所了，想等男人回来了撒个娇，给他吹吹脸，忍着睡意左等右等都没见人回来。
大晚上的瞒着他干什么去了？
周易睡不着了。
呆坐了两小时，终于看到他男人，一身的水汽，衣服也换了。
方鉴头皮发紧，原计划一个小时搞定，没料到那男的大晚上不睡觉在病房里吵吵，等着等着时间就溜走了。
在外头也不方便进空间，谁知道那些边边角角有没有安装摄像头，被拍到打人能赔钱了事，被拍到突然消失麻烦就大了。
拾掇自己又花了些时间，总不能脏兮兮的上.床抱媳妇。
周易冷哼：“和狐狸精约会去了？”
“没有”，他哪儿来的狐狸精：“我出去……”
“想好再说”，周易打断他的话：“我等了两个多小时，你别告诉我是去厕所了。”
方鉴：“……”他真想那么说来着，媳妇胆子只有丁点大，说真话把人吓到了咋办？
“不说就出去睡沙发。”
“我说，我说，你自己要听的，听了不许不理我。”
周易瞪大眼，眼角红了，除了背着他偷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和男人翻脸：“你真在外面找人了？”
“怎么可能，别哭啊”，方鉴忙去抱他：“我疼你一个都疼不过来，哪儿有心思找别人？”
“那是什么事儿？”
方鉴只能说了，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媳妇表情。
周易脸色变了又变，看不出来，他男人报复心有够强的，虽然打断两只手有些过，但是为了他去打的……行叭，是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爽，他太坏了，一点都不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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