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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夜色里驰骋。
厉擎天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把手机扔给我。
“看看你的战利品吧。”
是一段采访，我不用点开就已经知道当事人是谁了，不禁摒住了呼吸。
“看看吧，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别的人。”
厉擎天心情很好，许是采访的关系，他看起来比白天更加神采奕奕。
我点开，手指颤抖。
“今天在厉家和金家这场豪华婚礼上闹出的巨大乌龙事件可谓是吸引了太多人的关注，在婚礼上爆出的音频也不禁让我们怀疑这段爱情的真实性……”
我扔掉了手机，不忍心继续听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文轩应该会以一个很完美的丈夫形象在金家站稳脚跟，如今所有人都在谴责他的始乱终弃，而这与我更是脱不了干系。
“开心吗？”
厉擎天笑出声，“我替你好好教训了一下我的弟弟，让他知道以后还是不要始乱终弃的好，男人嘛，总归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闭上了眼睛，文轩的地位被动摇，他本来是最适合的继承人选，没有人可以挑出他的缺点。
“父亲是断然不会放过他的，更何况是金家。金婉韵是金家唯一的孩子，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厉文轩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你认为，她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怎么做，她会对文轩做出来什么事情，我不敢想象。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要带涵涵走。”
车猛地停下，我险些撞上挡风玻璃。
厉擎天好笑地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你已经没用了，我要带涵涵走。”
话刚说完，就被人卡住了脖颈。
厉擎天眯着眼睛看着我，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我甚至无法呼吸。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提条件？你这条命已经属于我了，关夜颖，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死在牢里了……”
我抓着他的手，想要从中得到一丝生机。
“可是涵涵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
厉擎天一把将我甩开，我的头撞向了车窗，头脑昏沉。
“这不是再去看他的路上吗？厉文轩知道你这么疼爱他的孩子吗？”
厉擎天想要点烟，像是想到什么又作罢，转头轻蔑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他不知道要多么卖力地取悦金婉韵，才能换得金家人的信任，他们那么恩爱那么般配，你呢？”
我咬牙爬起来，“我不需要他为我负责，我只要他好。”
厉擎天不再理会我，只是把车开的飞快，我紧紧地抓住安全带，大气也不敢出。他像个疯子，做什么疯狂的事情我都不会意外。
几乎只过了十几分钟，我就看到了医院矗立在我面前。
我打开车门，脚底碰到地面，双腿都是软的。
厉擎天抓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肌肤相触碰的那一刻，我条件反射一般的干呕。
厉擎天笑了笑，凑近我耳边，说：“刚才在车里怎么没见你这么恶心我，是不是还想要？”
下作！
我扬起手，就把他轻而易举地拦下。
主治医师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喊厉擎天“厉先生”。
“我不想让你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跪在我面前求饶，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我微笑着挽着他的臂弯，我不能再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了，这只会让文轩的处境更加艰难。
“厉先生，少爷知道你要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厉擎天丝毫不为所动，“带我过去。”
我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如刀割，涵涵那么小就在医院里度过每一天，照看他的人如此的冷血，这如何不让我自责。
我不该把他生出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受苦。
“涵涵……”
我站在玻璃前，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小人，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小盘子，护士正在清理地上的污渍。
“这……刚才还好好地吃着饭，怎么又……”
主治医师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厉擎天摆摆手，拉开了门。我跟着过去，上次我来看他的时候，他不认得我。
手背上被咬得伤口早就愈合，可是现在却好似灼烧一般疼痛。
我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他挣扎着，像一匹不安的小兽。
“您还是松开他吧……”
护士担忧地看着我，“少爷现在情绪不稳定，会闹得……”
我摇了摇头，任他闹吧，这都是我欠他的。
许是因为摇头的关系，他看到了我的头发，伸手抓住一缕，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涵涵，这是妈妈的头发……”
还未说完，我只觉得头皮一痛，他用了吃奶的力气扯着我的头皮，我吃痛地叫出声，但是不忍心松手。
会摔倒他的，我心疼。
厉擎天大步走过来，将我俩分开，护士趁机抱着涵涵去一旁。
“涵涵，我是妈妈啊，你怎么能不认得我呢？”
护士吃惊地看着我，厉擎天摆摆手让她下去，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几眼，还是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除了呼吸声我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涵涵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咿咿呀呀地说宝宝话，他只是沉默地摔打着手里的玩具，给我一个肉乎乎的背影。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质问厉擎天。
后者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可能是上天对你的惩罚吧，这孩子不会认你做母亲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像个傻子。”
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淌下来，走过去抱住了那个小小的人。
把脸埋进他的罩衫里，他身上还有没有褪去的奶香味，让我心安。
“涵涵，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小声地说，不抱任何希望地说。
良久，我听到一句，很稚嫩很稚嫩的童声。
带着疑惑和陌生，涵涵看着我，生硬地说：“你……是我的妈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