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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356,我发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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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永清本为宜水城一平民。
    家中无甚资产,全靠朝廷日常的福利度日。
    吃,穿,住,行,娱乐,朝廷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样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家都会选择享乐一辈子,但是,杜永清的父母很有主见。
    他们觉得,虽然有朝廷在,即使一辈子不工作,安于享受,也能享受一辈子,但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自己的思想,追求。
    他们不想当米虫。
    于是他们从小就严令杜永清好好读圣贤之书,未来考中状元,进入朝廷,成为大官,做更多有意义,且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事。
    可惜杜永清资质平平,读书根本读不进去。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他的努力相较于有天赋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本身也讨厌读书。
    相比起来,他对丹青一道更为感兴趣,并且在这方面似乎颇具才能。
    年不过十岁,他就能描摹出一副较为完美的山水画。
    只是他的父母对于这方面的才能,却是十分嫌弃,不屑一顾,他们更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高中,成为一方父母官。
    而非成为娱乐他人的存在。
    所以,在父母的逼迫下,杜永清不得不放弃了对丹青一道的深入探求,只能将时间投入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读书之中。
    他没有勇气抵抗父母的愿望与期盼,只能选择顺从。
    虽然他天赋不行,但是至少他足够用功,而且在现代的社会环境,人们读书都只是为了认认字,选择更进一步的人倒是没那么多,所以也没那么卷。
    所以,杜永清轻松的就通过了童生试,获取了一个秀才的名头。
    这件事让他的父母很高兴,一时让他也觉得自己的付出,或许是值得的。
    长大后,他去参加乡试。
    同样因为不太卷的原因,他中了举人。
    为此庆祝,父母特地给他买来笔墨丹青,不再限制他去学习丹青之道。
    可一切便再次出现了转变。
    阔别已久,再度接触,杜永清沉浸于丹青之道,一发不可收拾。
    他甚至忘记了日常的读书,整日沉浸于丹青之道中,每天外出说是研讨学术,但实际是与人结伴同游,游山玩水,四处采风。
    他画出了不少珍品,一时还得了个丹青天才的名头,在宜水城为不少人知晓。
    可当这事被他的父母知道后,他们却勃然大怒。
    觉得他是在荒废自己的时间与天赋,是在玩物丧志。
    于是,他们严令杜永清与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关系,投入到读书的生活中。
    不然,来年拿什么参加科举,金榜题名?
    但与过去不同,杜永清这一次选择了反抗。
    他拒绝了父母的要求,并且明说,他在读书这条路上,已经走到了头,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来年的科举,他都绝对不可能金榜题名。
    他的天赋在丹青之上,如果继续探索,或许未来成为一派大家都不是不可能。
    但他的父母不听。
    最后,杜永清选择了离家出走。
    反正。
    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不可能存在饿死之人,除非是自己想死。
    朝廷会提供免费的衣食住行,而且条件都还不错。
    这种行为无疑让杜永清的父母气急。
    他们放言威胁杜永清,如果他不悔过,就跳河自尽。
    杜永清不相信他的父母会真的这么做,十分决绝的就离开了。
    而后面果不其然,他的父母只是在威胁。
    来年会试开始之时,他身边的那些朋友前去参加科举,暂且与他别离。
    他并没有参加会试的意思,他对自己的水平认知十分清晰,他知道在读书方面,根本不是一块料。
    等放榜之日。
    他的那些朋友竟然全都高中贡士,金榜题名,有资格参加殿试,考取进士功名。
    这代表着他们几乎个个前途无量,将来少说也是一方父母官。
    杜永清也为他们高兴,提议外出采风,但是,却遭遇了拒绝。
    他的那些朋友商议去一座酒楼聚会,吃一顿大餐,以作庆祝,杜永清自然也只能答应。
    然而,庆祝之时,他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朋友们再不谈及丹青之事,而都兴冲冲的讨论着后面殿试,该怎么表现,以后入朝为官,要多多护持之类的。
    杜永清完全插不上话。
    他只觉得自己与这群朋友之间产生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
    他也知晓了。
    他们对丹青一道的追求,并不纯粹,他们是如同自己父母一般的人,希望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如此,才不负自己的才华。
    而果不其然。
    之后,那些朋友们都逐渐疏离了杜永清。
    并且,更让杜永清倍受打击的是,他画不出好画了。
    一种莫名的心慌整日缭绕在他的心头,每当他提起画笔,他都心绪杂乱,无法静心,更何谈绘出心中的山水人间。
    连简单的描摹,他都无法静心动笔。
    一幅幅拙作画出,他越发的怀疑自己,而这些拙劣的画作某天突然被传出,人们此时恍然当初那宜水丹青天才,长时间没有画作流出,原来是因为水平严重降低了。
    甚至,还有阴谋论说那所谓的丹青天才,实际上都是剽窃的他人作品,那些拙劣的画作才是他真实的水平。
    一时间,杜永清被众人指责,他甚至想逃离这座城市。
    他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在丹青一道上其实根本就不具备一点天赋?
    而这天,他的父母找到了他,告诉他,读书才是最终的归路。
    在最自信的一道上倍受打击的杜永清听从了父母的话。
    回去努力读书。
    待会试再度开展,他前去科举,然而却是落榜。
    他再度遭受打击,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父母见此,暗中谋划起来。
    杜永清当晚恰好路过他们的房间,听到了他们的话语。
    “要动用那东西么?”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那孩子在读书上或许真没什么天赋,你我也见到了,他已经足够用功,但还是落榜。
    如果不动用那东西,或许他这辈子都难以金榜题名。”
    “可是...那东西毕竟是朝廷禁止之物,先前使用是迫不得已,现在再用,如果被发现...”
    “现在就不是迫不得已了吗?为了我儿的前途,我们必须动用那东西。”
    “那好吧。”
    杜永清万分疑惑,但他没有闯入,询问父母。
    只是继续日常的苦读圣贤书。
    待再次会试,他参加科举,却陡然如有神助,神思清明,脑子一下都灵活了不少,过去那些知识,此刻就仿佛刻在了脑海中一般,轻易就能记起。
    于是,他迅速答完题。
    而等放榜之日,他果然金榜题名,高中贡士,有了入朝参加殿试的资格,也有个高中进士的资格!
    他回到家,向父母分享这个喜讯。
    他们却似乎早就知晓,并没有十分的高兴。
    这让他想起那天晚上。
    于是他刻意关注,在这天晚上,他又听到了自己父母的密谋。
    “靠清儿自己,恐怕殿试成绩不会多好,我们再动用一次那东西吧。”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过了殿试,中了进士,做了官员,我们就可以将这东西彻底封存了...不...或许我们还可以将其上奉给朝廷,以让朝廷对吾儿更加关注,作为其上位的资粮。”
    “上一次让清儿中贡士,我大概耗了三载寿命,根据这卷轴显示,我还有一十三年可活,你还有二十年,这次你来吧。”
    “嗯。”
    听到这些话,哪怕杜永清再愚笨,也能知晓诸多事情的始因,此刻他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心境,当即就推开门,冲了进去,质问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撞破的杜父杜母惊愕万分,但面对孩子的质问,他们也只能道出实情。
    原来,他们在杜永清离家出走后,偶然发现了一个奇异之物。
    那东西拥有莫测之力,能够改写他人的命运。
    被他们命名为天命卷轴。
    他们第一时间就知晓,这是一个新出现的神骸,是官府明令禁止平民使用之物,平民一旦发现,必须得交给官府,不然若被查出私藏,则会受重责。
    他们刚开始是准备把这东西上交的,但是,当他们了解到这东西的作用时,却产生了一些想法。
    于是,他们首先利用这天命卷轴让杜永清身边的朋友们纷纷高中,以此来让他知晓人的现实。
    而后又干扰杜永清绘画的心境,让他久久无法画出一副佳作,使之遭受众人质疑,回到家中。
    如此,就封存了这件神骸,直至上次借其让杜永清成功通过会试,这次又准备让其通过殿试,却没想到被撞破。
    杜永清知晓一切后,只觉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他,自己不过是一个不断被操控着命运的木偶。
    他出离的愤怒了,想起过去的种种,追求渴望之事而被强行扭曲,他决定反抗,不再是像过去一样简单的离家出走。
    而是更加彻底的反抗。
    暴怒之下,他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当鲜血溅洒在脸颊上,他终于清醒过来,并惶恐的瘫坐在地。
    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书生罢了。
    而鲜血洒在那铺在桌案上的古朴卷轴上,诡异的事发生了,那卷轴竟然吸收了鲜血,并且在杜永清惊恐的目光下,他父母的尸体也被吸收,乃至吞噬。
    良久后,他平复心绪,站起身,来到那卷轴面前。
    “天命卷轴?如果命运是能够随意被操纵的玩物,那么凭什么只有我要承受这种痛苦?”
    他似乎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他开始研究起这个神骸的能力。
    根据他的父母的言语,使用天命卷轴是要付出寿命代价的,这点他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想活多久,他现在只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来自命运的恶意。
    不过,当他试图去玩弄一个人的命运时,他却发现他没有付出代价。
    这让他惊奇。
    后来,他知晓,原来使用者所犯下的杀孽,可以用于抵消代价,而用天命卷轴操纵命运将人害死,亦可抵消代价,甚至还可以汲取死者运势,形成一种玄而又玄的力量护持己身。
    他将那种力量称为天运。
    这天运,也可用于抵消使用卷轴的代价。
    于是,他逐渐放肆。
    最初,他其实是随机抽人,改变其命运,这使得被抽中的人可能并不在宜水城,而是在其他离得遥远的地方。
    这让他根本不知道被自己扭曲了命运的人在命运更改后,经历了什么。
    于是,他开始只针对自己身边的,也就是宜水城的人。
    他下了一个限制,然后再次随机。
    而之前放肆的使用天命卷轴,已经将他用以抵消代价的天运消耗干净,所以,他准备先从杀人开始。
    他觉得自己很公平,他并不指定谁死,依旧保持随机。
    限定在宜水城内,他第一个施以了死亡命运的人为----打骂孩子的父亲。
    如此...
    直到他再度拿起天命卷轴,写下限制----宜水城,写下扭曲命运的对象----初生之人,写下扭曲命运的方式----意外死亡。
    于是,一个成年人的面孔在卷轴上缓缓浮现。
    这就是被选中的人。
    但让杜永清奇怪的是。
    “我明明书写的是初生之人,怎么会浮现出一个成年人的模样?”
    “这世上有人一出生就是成年人吗?”
    于是,他准备亲眼去看看。
    背上箱笼,带上卷轴,杜永清根据命运的指引,来到了林一附近。
    此时,林一已经走到了一处荒野。
    漆黑的不详之气彻底融入他的体内,他莫名的感觉整个世界都似乎在针对自己。
    走着走着,天色突然变暗,乌云滚滚。
    这让附在他身上的林渊惊奇。
    “看来如果寻常意外无法杀死目标,真的会提高意外的强度。”
    林一是他稀释了不知多少力量的血液创造而成,但即使如此,他的体魄强度也比普通人要强横许多。
    即使被山石重击,都能安然无恙。
    所以正常的意外,如平地摔摔个骨折,然后被折断的树枝插死,是不可能发生的。
    刀都割破不了他的皮肤。
    因此,乌云突然汇聚,显然是要降下天雷。
    天雷差不多刚好能够将林一劈死。
    “嗯?”
    林渊忽地发现了什么。
    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后边,而且那人身上还有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他也看不穿的力量。
    那显然是神骸。
    “竟然真的送上门来了?”
    林渊冷笑。
    于是他接管了林一的身子,转过身,看向那鬼鬼祟祟躲在暗中的人影。
    “我发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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