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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屋里是谁？还让我要少说话？”程晓木问母亲。
“还不是那个赵得利！总想撺掇着你爹参与这个什么荒山承包治理，我看那家伙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程母有些不乐意。
程晓木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事情，看来这个赵得利真是不甘心退出这个事情啊！尽管这个家伙如意算盘打得溜溜得转，可是，光靠着红口白牙地在这里忽悠，能干得过人家有钱有势的程家？即便许家被上边控制住了，再说还有人多势众的吕家呢！那帮愣头小子早就蠢蠢欲动不甘寂寞了，就赵得利的水平，就他那平日里在村里的那个为人处世的揍性，能把他们赵家的人心笼络起来就算是不错的了。
而且，除了许家吕家之外，人家李家那帮人也是不甘示弱，所以，村里这潭浑水不是那么好趟的，弄不好，还会淹死在里面……
程晓木进了屋，发现赵得利正和父亲小声聊着什么。
“赵叔，你来了？吃饭了吗？”程晓木主动打招呼。
“吆！晓木回来啦！你这是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赵得利问，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程晓木听出了赵得利的话外之音，心里有些反感，但他得忍住，因为他要是一生气，把这个赵得利气走了，他可就听不到村里最新的形势了。
“额--”程晓木笑着说，“没干嘛，到了县城一趟。”
赵得利看得出来程晓木是在敷衍自己，便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跟着程德胜说着话。
但话题已经换了，谈着什么什么地方引进的改良猕猴桃。
“程哥，据说这猕猴桃还能在咱们北方栽种，我还真是没有接触过这东西。”赵得利说。
“这些没有栽种过的东西风险很大，一定要小心。”程德胜说。
“人家说，这个东西是跟外贸公司签协议的，有合同，种植的时候一定要按照人家的标准来弄，果子熟的时候人家会按照协议来收购，今年人家一斤的收购价是八块钱呢！”
“这么贵！卖给谁吃去？”程德胜有些怀疑。
“都出口了，听说这个品种在国外很受欢迎，除了新西兰的，就属这个品种好了。所以，程哥，我就想着能把荒山弄下来，栽上几个山头的这种猕猴桃，到时候不发财都难！”赵得利意气风发，好像在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我觉得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而且这种签合同协议的也不打准，那些皮包公司说跑就跑了！”程德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关键是这玩意投资太大，而且三四年不见收益，谁能坚持得了？”
“程哥你说的也是，到时候要是有上面的支持，有免息贷款和技术上的支持，那就好办多了！反正，程哥你要知道，现在想要干大事，必须要借力！就是要借助上面的力！”
程晓木听着这两位的谈话，觉得很是新奇，难不成这赵得利已经有把握承包下村周围的荒山了吗？不然的话怎么都寻思着要栽种什么果树了呢！
“赵叔，是不是村里有什么新的情况？”程晓木忍不住凑上去问个究竟。
“吆，晓木，你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赵得利笑着问。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程德胜瞪了程晓木一眼，“都做好饭了，赶紧吃饭去吧！”
程晓木心想，这真是怪了！昨天晚上自己跟父亲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着现在说话这么冲！
程晓木不解地看着父亲，程德胜趁着赵得利不注意，给程晓木使了一个眼色。
程晓木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是父亲在告诉自己不要乱说话。
“行，你们聊吧！还把我当小孩子哩！”程晓木说着，便到一边的桌子上了。
程晓木人离得远了，但耳朵还一直仔细听着。
刚才他听着赵得利的想法，说是栽种什么猕猴桃，程晓木倒是觉得，他们村周边的山虽说被程家弄得不成样子，但另一方面也是把一些大的石头都给撬出来了，这些石头深埋在地下，原来只是长着些杉树松树这些耐干旱的绿化树种，而要是好好整整地，把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弄出来，那这地里还是可以种很多东西的，要是再解决了水源问题，那就更好了！
程晓木想着自己刚才的想法，忍不住笑了，这件事这么多人在争，看样子是很难落在自己头上，自己居然还在想着规划怎么样充分利用好这些山地，还真是可笑。
程母把饭菜都端上来了。
“他大叔，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赶紧一块吃一点儿吧。”程母说。
“你们吃吧，嫂子，我下午吃过了，一点儿也不饿--”赵得利说。
“你们先吃吧，我等会儿再吃，我跟得利商量商量事儿。”程德胜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都没心思吃饭了。
“程哥，我看，这件事就按咱们刚才商量的那样办，走一步看一步，要是村长这个职位让吕家占了，咱们就要在山地承包上使使劲儿，不然，好事全让他们占了！”赵得利说。
程德胜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递给赵得利一支，然后自己叼上一支，点上火。
一口烟雾从程德胜的鼻孔里喷了出来，“得利，你这么聪明，你就没想过，要是吕家占了村里的一把手职位，这荒山承包的好事能落到别人头上？”
“程哥，据我分析，这村长的职位八成是吕家的吕行旺的，你没见这两天他往各家各户家里跑得多勤快!”
程德胜点点头，“上面要是真罢了许三多的村长职位，那肯定得选一个新的，要从选票上还看，还真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就是吕行旺的，他们吕家人数多，而许三多干不了，他们姓程的也没有一个成事的，而姓李的和你们赵家，估计都人数太少，所以，这村长的职位是吕家的，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程哥，就怕是像你所说的，要是吕兴旺干了村长，那这承包荒山的事还真不好办，到时候即便通过上边能够有机会承包下来，也怕是这个吕兴旺给小鞋穿。”
……
一时间，这两个人都是眉头紧锁不知所措。
“你看看，这真是瞎操心！连饭都不吃了！”程母看着他俩的样子，真是又气又笑。
程晓木也是边吃饭边捉摸着他们刚才的话：许三多干不了了，这个吕兴旺又要上来！程晓木记得这个吕兴旺更不是个东西，也就是这个家伙，把他们吕家的年轻人都笼络在一块，经常欺负他们这些小姓的人，就连程晓木上学的时候，都没少挨吕家孩子们的欺负。
这真是赶跑了老虎，又窜上来一头饿狼啊！
正所谓是无利不起早，这个吕兴旺如果当上了村长，一定会把村子弄得更加乱糟糟。
赵得利见程德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要走。
“得利--”程德胜说了一句，“要是真不行，这个吕家咬着承包荒山的事不松口，那也不能让他们独吞了，一定要动用关系，能争取一些是一些!我倒不是想什么好处，只是觉得吕家这帮小子只是想套上边的贷款，并不会把荒山弄好的。”
赵得利见程德胜说到这份儿了，便索性说起来那件事。
“程哥，有一件事，这可能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大的筹码--”赵得利欲言又止。
“什么筹码？”程德胜问，看着赵得利神秘的表情，一下子有了兴趣。
远远听着的程晓木也是竖起了耳朵，他倒是真想知道这个精明的赵得利还留着什么后手。
“程哥，你可能还不知道，这许三多被上面查，是有原因的。”赵得利说。
“不是说，破坏山林，被记者报道在网上了吗？”
“是的，但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一个退休的老干部……”
